爺降旨誅殺叛賊,恪純公主夫子俱歿,如今連孝敬香火的後人都沒一個,主子可不就傷心嗎!”
“原來是為這個。”書雪想了一想方道,“既如此我就代老祖宗去祭一祭,只不知公主的陵寢在何處。”
“主子聽說一準高興”佟嬤嬤極為興奮,“公主臨終遺願,要和丈夫兒子團聚,是以主子爺命內務府在京郊為她起了陵,如想過去倒也便宜。”
書雪在心中劃了一道直線,立意要接下這份差事。
太后醒來後見書雪沒走深感詫異:“你怎麼還在?”
書雪假意嗔道:“您這話可傷我的心了!”
太后笑道:“我是想著你身上不好,該趁著天早回府免得受了風寒,偏你還不領情。”
書雪福身行了一禮:“是我誤會了老祖宗的慈愛之心,該打,該打!”
太后笑著拉書雪坐下:“都是當額孃的人了還這樣淘氣。”
閒聊幾句,書雪將話題轉到了建寧公主身上:“您最近在為恪純姑祖母的事兒煩心?”
太后一愣,隨即反映過來:“是她們跟你說的?”
書雪笑了笑:“您擺明了是有心事的,想看不出來都難,要是讓汗阿瑪見到還不得怪罪她們伺候不周?可不就請我給您排解。“
太后極為傷感:“我一輩子沒生養個兒女,可享的兒女福卻是天下人都比不了的,格格倒有兒子,如今連個磕頭祭祀的人都沒有——”
書雪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幫您走一趟,做法事是來不及了,給姑祖母磕個頭還是容易的。”
太后聞言大喜,不過想到書雪的身體很快搖了搖頭:“不成,弘昊離不了人,你又怕冷,有個萬一豈不叫我難過?”
“您還當我是紙糊的?”書雪笑道,“王府有一座莊子在那邊,我晌午出門,在那邊歇一晚再回,絕不叫自己受委屈。”
太后猶豫一番後是同意了,又細細囑咐:“你自個兒可要當心。”
書雪爽快的答應一聲,因勸道:“這事兒還得瞞著汗阿瑪,這家子的爺們兒全都死要面子,不管當初如何為公廢私,讓姑父表弟喪命、使姑母半生孀居卻是實情,您要當面提了恐怕他臉上掛不住。”
太后完全贊同:“這個我當然知道,要不直接派人過去就是了,何必要你勞動?”
祖孫議定此事,太后明顯歡快了不少,書雪即跪安回府安排出城事宜去了。
雅爾江阿聽說此事後不免責備妻子:“大冷的天往城外跑,凍著了可怎麼辦?”
“我何時那般嬌弱了!”書雪叮囑丈夫,“本來想讓你陪我去,可就怕驚動汗阿瑪,你在家看好弘昊他們,我快去快回。”
雅爾江阿笑道:“讓旁人聽到這話,我倒像居家看門的小媳婦。”
書雪似笑非笑打量著“居家小媳婦”:“前兒在茗香居喝花酒的沒你?誰家的小媳婦能幹這種事?”
雅爾江阿尷尬了,訕訕笑了兩聲:“應酬,純粹是應酬。”
“要不是應酬你早被休回孃家去了。”書雪對雅爾江阿在外面的交涉從不過問,但架不住耳報神盡職,有意無意總會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言。
雅爾江阿笑過之後明顯意識到這一點,心中把胤禟罵了個半死,只得腆著臉去摟嬌妻:“我有豔冠天下的美貌媳婦,哪還有興致去瞧別的女人。”
書雪輕啐一聲:“沒正經。”
事情雖然定下,雅爾江阿不敢大意,當晚即派人先行一步去收拾莊子,又預備馬車、藥材等物什,折騰許久方與書雪就寢。
第二天書雪如期出京,晌午天氣還好,到了晚上竟絮絮揚揚飄起了雪花,初五這日更是冷氣寒咧、肅風如刀,一夜之間將數十里郊原盡數冰封,幾乎滅絕了生跡,書雪怕雅爾江阿記掛,一見下雪就派人回府報訊,好在莊子已提前燒了地龍,主僕幾人倒沒受什麼委屈。
將至未時,書雪見朔風漸止,忙命下人帶了紙紮香燭前去謁陵,說來也怪,書雪趕到公主墓時竟然完全寂靜下來,雖然仍是涼氣刺骨,終不及昨晚那般風頭勝刺,主僕一行均感慶幸。
守陵小吏頗有怨懟之詞,極不情願的在前面引路,書雪見其神情怠慢,到了陵外便將人打發了回去,小吏巴不得一聲,如獲大赦般行禮告退,書雪暗暗嘆息:內務府撥下的香燭例銀恐怕很難花到正主身上。
將近陵殿,裡面竟隱隱傳來一絲哭聲,幾個丫鬟嚇得毛骨悚然,憶畫的臉都白了,書雪亦覺詫異,伸手示意眾人靜音,自個兒帶著兩個侍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