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親王府的風頭,身懷有孕的兒媳又裝聾作啞,德妃也只好自己出面拆解魚頭。
“我當是何等難為的要事,原來妃母說的是這個。”書雪笑笑說,“原本並無我這個外人插嘴的餘地,妃母特特傳我來說卻是費您看重了。”
德妃品度其顏色自忖不是作偽,因笑道:“福晉雖然大度,到底是我這個做額孃的管束不嚴。”
說了幾句閒話,書雪起身告辭,德妃款留不住,親送出正殿不提。
主僕行至御花園,斜刺裡跑出一個小太監,抱琴一時不察險些讓他撞到,小太監怔怔盯著灑在地上的湯藥沒有言語,書雪正待說話,卻見延禧宮首領太監何守財喘吁吁的帶人趕過來,見了眼前場景忙把罵人的話咽回去,近前行禮賠笑:“奴才有罪,驚了福晉金駕,請福晉降罪。”
“免禮。”書雪眉頭微皺,低頭見小太監瑟瑟發抖不免起了憐惜之情,因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怎麼在花園裡亂撞。”
小太監不敢答話,何守財從旁代回:“福晉明察,他原在奉先殿當差,今日竟敢在處所私自配藥,奴才奉宜妃娘娘旨意前去探看,果然當場拿贓,不想這小崽子大膽,竟然端了湯藥就跑,奴才這才追出來。”
書雪冷冷一笑:“這是大內,止步揚聲的規矩還用我說給你聽,今兒是遇到我,若衝撞了皇太后祖母可能由你說理?”
何守財不敢爭辯,滿口告罪不提。
書雪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你叫什麼?怎麼在宮裡煎藥。”
小太監抬頭看了書雪一眼,很快伏地叩首,半天方道:“奴才吳睿,有個打小相交的好友得了風寒,因怕主子怪罪一直拖著,奴才幼年粗識醫理,好容易湊足了幾味藥熬了湯給他喝,奴才深知觸犯宮規,寧願受師傅責罰。”
書雪點點頭,又問道:“既如此你跑什麼?”
小太監囁嚅著回道:“奴才好友服了兩貼藥已經見好,這是第三副,奴才想送去讓他用完。”
“有這回事嗎?書雪將視線轉向何守財。
何守財老實答話:“是。”
“倒是有情有義的孩子。”書雪示意抱琴,“給他兩錠銀子。”
小太監怔怔地接過銀子,等回過神時眼前已只剩下何守財幾個人還在,不禁茫然地望了過去。
“你小子倒有福氣。”因為當初做了二妃爭婚的急先鋒,何守財是不受書雪待見的唯二宮監之一,他倒曾仗著體面在宜妃母子跟前委婉抱怨了幾句,話沒說完就捱了胤禟的窩心腳,若不是宜妃求情都被丟到辛者庫去了,哪裡還敢再戳老虎的鼻子?書雪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確表態,何守財如何領悟不出這位主子的意思,再不甘也只能認了。
得到書雪表態,德妃果然給胤禎傳話把側福晉母女接了回來,瓊琳氣得差點兒動胎氣,咬著牙問丈夫:“明天就是四格格的週歲了,既然回了府怎麼個過法還得請您拿章程。”
胤禎皺皺眉:“一家子吃個飯就是了,她額娘是戴罪之身,動靜大了不好對簡王府交代。”
瓊琳稍稍鬆了一口氣:打蛇不死隨棍上,還真就被堂姐說著了。
胤禎的顧慮純屬多心,十月十三也是簡王府大格格永珺的生辰,書雪哪有空閒去管十四皇子府庶女的週歲宴。
主子既然發話要給永珺大賀生辰,底下奴才豈敢怠慢,雖未邀請遠客,本家各房打聽到訊息紛紛送了各色禮物過來,連太福晉都派人賜下了一對鐲子,書雪斟酌一番後將近枝的小格格都請來做客,正日子倒也稱得上熱鬧了。
日子一天天過著,等進了臘月,“小螃蟹”口中已經能含混不清的蹦出幾個詞來,書雪摸著兒子幾乎顯不出的脖子拿定主意:過了週歲一定給你斷奶。
這日書雪趁著天暖進宮給太后請安,竟然發現老太太頗有強顏歡笑的意思,當即留了個心眼,等太后午休後也沒離開,插空拉了佟嬤嬤詢問:“哪個惹老祖宗生氣了?我怎麼見她老人家有心事。”
佟嬤嬤低聲答話:“初五是金福格格的三年祭,主子是為這個不自在呢?”
書雪有些茫然:“金福格格?”
佟嬤嬤解釋道:“就是太宗皇帝的十四女,嫁給吳逆當兒媳的那位恪純公主。”
書雪恍然大悟:“是建寧長公主?我在家時聽母親說過她的事兒。”
佟嬤嬤點點頭:“就是那位。她和主子同庚,當年主子在宮中處境艱難,宗室中來往的人不多,除了您外祖母惠福晉,只有這位公主和主子親近,後來吳逆犯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