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銀子,您何不賣王爺一個情面?王爺念著您的好指定更加善待您和七阿哥,又能得慈善名聲,這是一舉兩得的美事,何樂而不為?”
書雪沒打算找不自在:“弒弟之過豈能輕恕?不缺其衣食就算寬量了。”
抱琴並不認同:“您不是常說人與人相處要一好換一好,既不可將知恩報答看做理所應當又不能依仗對方心善屢求恩惠嗎?爺對您和七阿哥的好滿府都能看到,對三阿哥好就是對爺好,爺感念您的大度能不加倍對七阿哥好?”
書雪有些意動:“去東院瞧瞧再說。”
永謙雖被圈禁,用度卻未削減,家塾先生在雅爾江阿的暗示下常來指點功課,是以小院雖然冷清,倒還有三分人氣。
書雪的到來讓下人受驚不已,丫環僕婦紛紛過來磕頭,永謙扔了書衝出來,怔怔地看著繼母沒有說話。
永謙的奶母李氏趕緊催促永謙:“三阿哥,快給福晉請安!”
親兒子都有了還能在乎一向互不待見的繼子是否全禮?書雪揮揮手:“坐吧。”
永謙緩緩入座,仍是低著頭不說話。
書雪看向方才說話的嬤嬤:“就你一個在這兒伺候?”
“是。”永謙原有甄、李、萬、董四個乳母,董氏被貶,甄、萬二人見主子前程黯淡,早早請了恩典出去養老,如今就只有李氏一人帶著四個丫環伺候起居,份例雖未裁減,在府裡的地位卻今非昔比,屬於背光過日子的群體。
“你倒是赤膽忠心。”書雪打量著永謙詢問李氏:“七阿哥跟前還有一個缺兒,你可願到我院子裡當差?”
永謙猛地抬起頭,瞥了繼母一眼直直盯向奶母,眼神中帶著明顯的無助和掙扎。
李氏磕一頭回道:“謝福晉抬舉,奴才照顧三阿哥尚不周到,哪敢再承大任?奴才願在三阿哥跟前將功補過,求福晉成全。”
“罷了!”說完這兩個字,書雪注意到永謙明顯鬆了一口氣,“三阿哥十一了?”
李氏代回:“福晉明鑑,阿哥是康熙三十七年出生,按虛歲計剛好十一。”
書雪點點頭,因問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有什麼心願不妨說出來聽聽。”
永謙頗為驚訝,不知所措地看著繼母沒有說出話來。
李氏聽出些門道,自家主子對福晉母子已無威脅,看來她是要施恩了,心中異常歡喜,不斷向永謙使眼色。
“我——”永謙猶豫片刻後重重的嘆了口氣,“我沒有想要做的事兒。”
書雪站起身:“隨你。”
李氏哪能眼睜睜看著永謙坐失良機,越位求道:“福晉,三阿哥還小,被下人挑唆才會一時糊塗做下錯事,求福晉慈悲,看在王爺的面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奴才當牛做馬,對福晉恩德永懷感戴。”
書雪腳步微頓:“看你是個難得的明白人,我也說句敞亮話,像咱們這樣的人家,詭私隱蜮並不罕見,當面辱罵繼母、親身害死庶弟的例子倒是頭一遭,給他一次機會?三阿哥屢次三番守著滿屋奴才給我沒臉我可發作過他?他要珍惜機會就不會有後頭的事兒了,七阿哥還在襁褓,我不敢拿著自己的兒子冒險!”
“福晉!”李氏已經哭了出來,“三阿哥為辜負您的慈心愧悔不及,現在更是整日給四阿哥祈福,千錯萬錯都是奴才們的錯,求福晉重重發落奴才,寬恕三阿哥吧。”
書雪沒有說話,有些錯誤是無法彌補的,即使永謙誠心懺悔,扎穆巴亦不能復生,不管雅爾江阿怎麼想,她決計不會做這個主。
剛出東院,安總管急匆匆迎了上來:“福晉,爺派人送來了位蒙古格格,自稱是您的姐妹,奴才不敢怠慢,把她請到前院奉茶,請福晉移步過去瞧瞧。”
書雪一愣:莫不是託婭來了?
“姐姐”來人果然是託婭,見到書雪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書雪仍然感到詫異,“二公主回京省親了?”
“我是自己跟著御駕來的。”託婭搖著書雪的胳膊,“我遇到大麻煩了,姐姐一定得幫我。”
書雪示意抱琴下去備膳,揮退眾丫鬟後方問:“闖禍了?”
“二哥非要我嫁給阿巴亥王爺的小兒子額日勒,還要請天可汗指婚,我跟他吵了一架就出來了。”託婭十分氣憤,“還雄鷹呢!長得比京城的冬瓜都圓,想讓我嫁給他,做夢!”
書雪被託婭生動形象的比喻逗樂了:“不想嫁就不嫁,好好跟額駙說說就是了,何苦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