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安總管家的和幾個管家娘子都進來,給太庶福晉裝殮。再讓安總管把前兩天備好的棺木抬進來,撐起靈棚,準備發喪。”
“是。”
裝殮的過程並不順利,安總管家的剛要上前給瓜爾佳氏換衣,忠保便衝上去一把將她推開,口中喊著:“不要碰我額娘,不要碰我額娘!”
安總管家的無法,只得轉頭看向書雪。
書雪也頭痛的緊,只能上前勸說:“十一弟,庶額娘已是去了,你再鬧,庶額孃的英靈就舍不下你們兄弟,去不得天境做神仙了。”
忠保有些動心,卻仍有不甘,喉間嗚咽道:“額娘是不會丟下我們的,是不會丟下我們的。”
書雪搖了搖頭,對忠保說:“十一弟,你跟嫂子過來,嫂子有幾句話要和你說。”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上前拉著他就向堂屋走去。
忠保被書雪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也沒能掙脫開,只得拉著穆尼隨書雪出去了。
書雪臨出屋前向安總管家的使了一個眼色,安總管家的會意,向書雪點了點頭。
到了堂屋,書雪一落座便對身後的忠保說:“十一弟,你今年也十二歲了(虛歲)吧?”
忠保不明所以,但也點了點頭。
“十一弟,當今聖上在你這個年紀已經登基了,你雖然不能和皇上相比,但畢竟也是愛新覺羅氏的子孫,不要丟了祖宗的威名,庶額娘沒了,你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難道你就忍心額娘在天上為你擔心嗎?”書雪有意激發忠保的男子漢氣概。
忠保果然意動,低聲說:“額娘真的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嗎?”
書雪點點頭:“十一弟,從今天起你就長大了,十五弟還小,我雖然答應了庶額娘照顧你們,但你也應該清楚我在府裡的處境,說不得什麼時候就連自己都顧不得自己了,你要不爭氣,讓十五弟指望哪個?”
忠保已經清醒多了,看了看還在抽泣的穆尼,朝著書雪堅定地點了點頭。
書雪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寬慰忠保:“你放心,嫂子不會丟下你們兄弟不管,你若是信得過嫂子,我就把身邊的秋菊撥到你身邊伺候,你看如何?”
忠保知道這是書雪的一片好意,而且額娘此前也曾吩咐過自己要與這位繼福晉處好關係,便點頭道謝:“勞嫂子費心了。”
說話間,安總管家的已經將瓜爾佳氏的遺體收拾齊整了。忠保果然聽勸,除了在抬瓜爾佳氏入棺時有些激動外,便不再有什麼不雅的舉動了。
瓜爾佳氏只是個不入冊的庶福晉,也就談不上大辦喪事,書雪只是吩咐人去請瓜爾佳氏的孃家,又將靈堂置好就坐到一旁休息了。
其他住在北院的太側福晉與太庶福晉早已聞聲趕來了,不管以前關係如何,如今瓜爾佳氏已經過世,什麼都是塵歸塵、土歸土了,有幾人看到忠保兄弟,不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來。
“福晉,太庶福晉的孃家人來了。”抱琴進屋回道。
“快請”書雪站起身來。
☆、二十八、孔雀東南孔雀飛
二十八、孔雀東南孔雀飛
瓜爾佳氏的孃家來的是她的父母和嫂子,瓜爾佳氏的父親察孫任職正紅旗護軍校,雖然已過花甲之齡,但卻精神抖擻,此時以白髮人送黑髮人,自然苦楚難當。
瓜爾佳氏的母親納喇氏已經哭倒在了女兒的棺木之上,書雪沒想到的是,瓜爾佳氏的大嫂竟然也哭得十分傷心,一看就不是逢場作戲。
眾人唏噓不已,此時眾位孀居的太庶福晉和太側福晉都已經迴避了。書雪只得上前勸道:“老大人,老夫人,還請節哀,庶額娘含笑而終,自然不想二老為她傷心。
納喇氏一看就是個很精明的老太太,見書雪來勸,便猜到了眼前這位衣著光鮮的美貌女子的身份,當即拭了淚痕,與察孫一齊跪拜:“奴才瓜爾佳察孫(納喇氏)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書雪急忙親身去扶,“二老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二人口稱不敢,在兒媳的攙扶下起了身。
瓜爾佳氏的棺槨要停靈三天,然後隨葬在雅布的墓穴處,因此便需要忠保兄弟守靈。
納喇氏見喪事如儀,並無半點兒怠慢,便知道是這位簡王府新福晉的功勞。察孫看了看年幼的外孫,對書雪說:“福晉,奴才夫妻有些話想私下和您講,您可方便?”
書雪有些疑惑,但也答應道:“請二老廂房說話。”
二人口中道謝,隨著書雪進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