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剛落座,聞言又站了起來,鼓著臉卻沒有說什麼。
胤禟笑道:“十弟不懂事,為汗阿瑪分憂是我們做兒子的本分,哪能推到王兄身上。他的欠銀有我們兄弟擔了。”
“對,對,王兄雖然一片好意,卻沒有讓您出錢的理兒。”胤祺從旁附和。
書雪點點頭:“既然如此,明兒十爺就和我去請旨商議祈福的事兒吧。”
“爺——爺不用你還錢了。”胤俄臉色漲紅,有些語無倫次。
“還錢是一回事,十爺對皇舅的孝心是另一回事,這好像並不矛盾吧?”書雪忍不住逗胤俄。
“爺,爺——”胤俄的臉色由紅轉紫。
“王嫂,你就不要嚇他了,真讓他去潭柘寺汗阿瑪才會頭痛呢。”胤禟忍不住出聲幫場。
胤俄如小雞啄米,連連點頭。
書雪看著雅爾江阿,但笑不語。
胤祺見大功告成,輕輕舒了一口氣,胤禟若有所思的看了書雪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又過一刻,胤祺三人即起身告辭,書雪略一猶豫,出聲向胤禟說:“九爺,多謝你——。”話到一半,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胤禟莞爾,桃花眼盡展笑意。
雅爾江阿手骨亂響,狠狠瞪著胤禟。
胤禟只作不見,高聲對胤祺二人說:“五哥、老十,去紫荊居,我請客!”
“好,九哥,記得要上那道‘百舌羹’——”
雅爾江阿被氣狠了,送客回房後狠狠灌了一杯茶,神情好似要將書雪活吞一般。
“爺,明兒還得上朝,您早歇下吧。”書雪情知雅爾江阿為什麼生氣,卻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你也早休息”雅爾江阿深吸一口氣,勉強平下心神。
剛踏出前院身後就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響,書雪頓足稍停,依舊回了正院。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書雪將管事娘子都撒了出去,讓她們將自己擬定的夠資格去潭柘寺祈福的命婦日程送了下去。都知道孝莊太后在老康心中的地位,貴婦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望別給丈夫拖後腿,哪個敢有推辭之意。
不過意外還是有的。
“主子,佟府來人替他們家奶奶告假,恐怕後日不能去潭柘寺了。”安總管家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變化,心中卻腹誹佟家的不著調。
書雪心道:能去就怪了,隆科多的正妻頂多是撐著半口氣,沒被“四夫人”整死就很“小強”了。
“讓來人按我的原話傳告佟老夫人,這次的大法事是奉母后皇太后懿命,為昭聖太皇太后做的,告假可以,必須有替代之人,隆科多正妻有病,側夫人總該有一兩個吧?再者皇舅沒說將來承爵的是隆科多,佟家號稱半朝,有誥封的也不只一個兒媳,讓其他命婦去也好。”佟家幫著莊親王對抗雅爾江阿,書雪決不會放棄現在這個絕好的機會。
“是”
佟國維夫人赫舍里氏聽到管家娘子的回話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康熙二年以後皇太后就只有如今的博爾濟吉特氏一人,如今孝康皇后已過世四十餘年,壓根兒就沒有所謂“母后”與“聖母”的說法,書雪這樣說就是指責佟家依仗後族身份不把先帝嫡後和太皇太后放在眼裡,又說什麼號稱半朝,這就是公然給佟家冠以結黨營私、外戚擅權的罪名,不生氣就怪了。
“去,去前面看看老爺和三爺回來了沒有,就說我有要緊事和他們商量。”赫舍里氏定定心神,吩咐身旁的丫鬟。
佟國維父子回府後接到傳話,立時趕到後院,問明前因後果,佟國維捻鬚沉吟,隆科多則一臉憤恨:“不過是一個繼福晉,敢擺這麼大的譜,他們夫妻真是一丘之貉!”
“閉嘴!”佟國維心中躥火,卻不能像隆科多一樣口出怨懟,想了一想方搖頭嘆道:“她可不僅僅是一個繼福晉,咱們還是避其鋒芒的好。”
“阿瑪,我沒聽錯吧!”隆科多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赫舍里氏也是一臉的驚訝。
“你們沒聽錯!”佟國維耐心向妻子解釋:“完顏氏是八旗之長,有女真祖裔之名,在旗人中地位超然,萬吉哈和皇上不是一般的情分,我們不能不顧忌,再者簡王福晉深得太后喜愛,咱們是後族不假,難不成還真敢借此悖逆兩宮?”
“可老爺畢竟是皇上的親舅父,她再怎麼金貴也是晚輩,如何就敢做出喝令國公府的事兒來。”赫舍里氏極不甘心。
“夫人,德妃娘娘以包衣之身得進妃位,雖然這其中有孝懿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