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雪原本沒有留意朝堂上擦槍走火、流星飛彈的狀況,還是深覺前線吃緊的萬吉哈親來王府與女婿商議對策時她才知道自己給雅爾江阿和完顏家捅了多大的簍子。
太皇太后的大法事定在十一月初二,前後需進行八十一天,書雪和第一批命婦至遲到初一入宿潭柘寺,此前倒有時間整理雜務。
“嫂子,你帶我去唄,自個兒在家多沒意思啊?”穆尼搖著書雪的胳膊撒嬌。
“你好好讀書,我已說與先生了,每七天就允你休息一日,到時派人來接你去玩兒。”書雪笑慰道。
“拉鉤!”穆尼得到許諾後高高興興的回房溫習功課去了。
書雪剛鬆一口氣,雅爾江阿怒衝衝地邁進來,玉面成了紫紅色。
書雪揮退丫鬟,遞茶軟語問道:“爺,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
雅爾江阿喝一口茶,略緩一緩才說:“博果鐸這個老狐狸,唆使胤俄典家還錢,今兒上朝阿靈阿參奏胤禛不悌,連我都擔了脅從的罪名,真真是氣煞人。”
“奧?”書雪好奇地問,“怎麼個典家還錢?”
“他在府前擺了攤子,聲稱要典賣家當歸還欠銀呢。”雅爾江阿苦笑道。
書雪瞭然地點點頭:“如此卻是過了,皇舅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把胤禛和胤俄都申斥一頓罷了。汗阿瑪也是,既然沒拿定主意又下得哪門子聖旨,倒教我們左右為難。”
書雪情知雅爾江阿還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卻也不好在此時賭氣,略想一想試探著問:“爺,依現在的形勢看如果佟家兩不相幫,莊王叔又會如何?”
雅爾江阿一愣,隨即答道:“博果鐸就是有佟家做膀臂才會如此囂張,有汗阿瑪在,阿靈阿和安王只敢搖旗吶喊,是不敢深忤上意的。”
“再去掉十阿哥呢?”
“福晉的意思是——?”雅爾江阿託著茶盞,不明所以地看著妻子。
“爺,您先別歇著了,隨妾身走一趟吧!?”書雪不等雅爾江阿表態,轉頭詢問抱琴:“如今我還有多少身家?”
抱琴看了雅爾江阿一眼,回道:“除去十四阿哥側福晉輸給您的一萬兩千兩銀子,還有一萬兩現銀、十二萬兩銀票,散錢大約還有兩三千兩。”
書雪心中一動,吩咐道:“你把錢都帶上,咱們這就出門。”
“是”
“福晉,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不是想替那個草包還債吧?”雅爾江阿終於見縫插針,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爺覺得我有那麼傻嗎?”書雪好笑地看著掛名丈夫。
“那你這是——?”
“十爺有多少欠銀?總不會比我們府欠得還多吧?事情已經到這份上,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雅爾江阿劍眉緊鎖,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還是閉了上來。
胤俄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即使遭了老爹的申飭依舊沒有改變其我行我素的做派,雅爾江阿夫妻去時他正當街叫賣,倒也似模似樣。旁邊還有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打下手,還挺像那麼回事。
雅爾江阿低聲說:“那是阿爾松阿。”
書雪恍然:“阿靈阿家的?”
“嗯”
胤俄已經看到雅爾江阿夫妻了,高聲叫道:“吆!簡王兄和王嫂怎麼有空到弟弟這兒來?”
“這不是來給您開市捧場來了嗎,您是不歡迎啊還是怎麼的?”書雪好笑地看著胤俄,對攤上這麼個活寶兒子的康熙同情不已。
“歡迎!歡迎!王嫂喜歡什麼儘管挑。”胤俄踢了旁邊的管家一腳,罵道:“怎麼這麼沒眼力,還不給王嫂看座,上茶。”
阿爾松阿趁勢給二人請安,雅爾江阿冷哼一聲,勉強說了個“起”字就不再言語了。
書雪拿起一個彩瓷花瓶,沉吟片刻後方說:“十爺,既然來了就不好不多買幾件,您可要記準了。”
“好說!好說!”胤俄眉開眼笑。
“這個花瓶我要了”
“原價十兩,給您打個折扣,八兩就得!”胤俄不愧是胤禟的鐵桿弟兄,頗有幾分生意頭腦。
“這幅畫我要了。”
“王嫂好眼光,這可是文徵明的真跡,一口價,二百兩。”
“這串東珠——”
“六百兩——”
“這套紫檀木傢俱”
“八十兩——”
書雪此行帶足了人手,雅爾江阿管不得許多了,大手一揮,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