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問我成婚了沒有。”顧庭樹哼了一聲:“他自己的女兒嫁給我兩年了,他竟然不記得。”
阿桃嗯了一聲,她隱約聽說過佳木公主的事情,然而這屬於皇室秘聞,並不是她一個下人可以置喙的。頓了頓,她才說:“佳木公主的性情模樣,都招人疼。她嫁給少爺您,是她的福分,也是您的福分。”
顧庭樹笑了一下,簡單地說:“是不是福分,還不好說。”幫靈犀整理了一下被子,就跟阿桃一起走了。
兩人腳步聲漸漸走遠,靈犀慢慢地翻了個身,鼻子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顧庭樹的話她聽不太懂,然而話語裡的意思,使她傷心。
她大概傷心了一個月,這也是夏天最熱的一段時間。她搬個小板凳在院子裡發呆,或者坐在涼爽的屋子裡吃東西,大部分時間看書,少部分時間玩,幾乎不和別人說話。
八月過後,天氣一天天涼爽起來,靈犀該置辦新衣服了,成衣店的老闆來量身材,她才驚覺自己胖了一大圈,為此她還發了一通脾氣,把裁縫罵走了。
她一個人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發呆,膝蓋上放了一盆豆苗。她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旁人見了,幾乎以為她這是在坐禪,其實只是純粹的發呆罷了。
顧庭樹從外面匆匆走進來,手裡拿著摺扇,旁邊的小廝笑嘻嘻的回報著事情,大約是軍營裡的事,看起來他的心情很不錯。
心情不錯的顧庭樹從她面前經過,又折了回來,叫小廝退下,自己很溫和地打招呼:“小丫頭,入定啦?”
靈犀悶悶地看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我不是小丫頭了。”
顧庭樹一算,靈犀嫁過來兩年多,應該是快十六歲了。於是他鄭重地彎腰作揖:“大姑娘,您這是修仙呢?”
靈犀把豆苗放在一邊,毫無感情地說:“滾。”
顧庭樹大大方方地坐在她的身邊。他也是從十五六歲過來的,那個時候自己也叛逆乖張,可是靈犀的乖張又是另外一種脾氣,她敏感易怒,不隨意打罵別人,可是生悶氣倒是十分在行。
“我說,”顧庭樹決定給妻子疏導一下心理問題:“到底是誰惹著你了,你說個名字,我幫你揍他。”
靈犀板著一張小白臉子,懶散地說:“沒人。”她自己都忘了為啥生氣,只是隱約覺得要發脾氣。
顧庭樹很關切地看著她:“那又是為什麼呢?來那個了?”
靈犀歪著腦袋:“哪個?”
顧庭樹低頭壞笑了一下,又忙說:“沒人惹你生氣,就不要板著臉了好不好?大家都對你很好,你為什麼總是冷冰冰的。你笑起來很好看的呀。”
顧庭樹哄女孩子是有經驗的,尤其最後一句,正常女孩子都招架不住。靈犀顯然不怎麼正常:“放屁,這話你說給桃姐姐聽吧。”
顧庭樹無奈地嗨了一聲,算是拿這個女孩子沒轍了。他伸了一個懶腰,大咧咧地靠坐在椅背上,發了一會兒呆,又忽然說:“皇家秋獵的時候要到了,皇族和王公大臣家的孩子都會參加。你要去嗎?”他知道靈犀是愛熱鬧的。
果然靈犀支起了耳朵:“打獵呀,我去我去!”
“就知道你喜歡。”顧庭樹很溫和地說:“不過你要裝扮成我的貼身侍衛才能進去。你是婦人,不能拋頭露面的。”
靈犀歡喜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目亮晶晶的,似乎是想伸手抱他,但最終只是高興地搓了搓自己的手。顧庭樹有點失望,故意問道:“怎麼不抱我了?以前不是很喜歡黏著我嗎?”
靈犀很矜持冷靜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個大姑娘了。”
顧庭樹認真瞧她一回,沒發現大在哪裡,然而的確是個姑娘了。
兩人和好以後,阿桃是最高興的,當天晚上三個人湊在一起玩。顧庭樹和靈犀興致勃勃地下棋,阿桃坐在旁邊,嫻靜地鏽肚兜,旁邊的盤子裡放了一堆酸甜的蜜餞。
靈犀嘴裡不閒著,很快把蜜餞吃光了,阿桃也一直在吃,就叫丫鬟再裝一盤過來。靈犀記得阿桃是不貪吃的,便隨口問了一句:“桃姐姐怎麼也愛吃蜜餞,不會是懷小寶寶了吧?”
她說完這話,以為阿桃肯定要笑著拍她,但是阿桃卻只是笑著穿針引線,一句話也不說。靈犀愣了一下,看向顧庭樹。
顧庭樹眉目裡全是笑意,一個很幸福的男人。
“真的呀!”靈犀下意識地拍手笑起來,其實心裡並沒有高興到那種程度,畢竟,這種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幾個月了?男孩還是女孩。”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