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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給夫人抹點藥。”

沈令善朝著鏡子望了望,輕輕撫了撫脖子上的紅痕,才問道:“國公爺何時起來的?”

魏嬤嬤說道:“卯正起來的。”

平時江嶼都是卯時就起來的,據說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今日倒是難得遲了些。只是……有些事情雖然好轉了,可昨晚,他應當是知道了……

當初她心心念念要嫁給程瓚,想方設法也要和他解除婚約,沒想到她嫁給程瓚五年,程瓚竟然連碰都沒有碰她。其實本來是一樁好事,男人怕是都會介意這點,可偏生在江嶼的面前,她覺得有些羞恥。

·

四同齋是江嶼的書房,離琳琅院不遠。

書房內除卻該有的擺設,在裡間更是設有一間臨時的臥房,裡頭擺放著一張紅木架子床,黃花梨的衣櫃。琳琅院雖是江嶼的住處,可這幾年,他大多數卻是睡在書房的。

江嶼坐在書桌後,翻著手頭的案卷,卻是難得的無法集中精神。

他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外頭厚厚的積雪。院中的臘梅開得正香,有鳥雀從枝頭掠過,梅花和白雪紛紛落下。

辰時了,她應該是起來了。江嶼想起今日醒時,看著她睡在他的懷裡,溫順乖巧的模樣,一瞬間似乎忘了先前的事情,覺得這樣也好。畢竟是回到他的身邊了,沒有什麼好再計較的。當初娶她的時候,存著的心思,他自己最清楚了。他怎麼可能真的對她不好?可是就這麼把之前五年的事情一筆勾銷,彷彿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人心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心裡想著要如何如何的討回來,可真正面臨的時候,卻從來是下不了手的。大概對她冷淡一些,就是他能做到最大的程度,可是現在,好像又再次慢慢的失控了。

原以為,她和程瓚沒有發生什麼,他應該是歡喜的。只是有些本能的感覺卻是騙不了人的,他並沒有覺得歡喜的。

外面的景緻彷彿一瞬間陰沉了起來,江嶼輕輕閉了閉眼睛。

程瓚居然真的敢這麼對她……

餃子

沈令善還心下忐忑,不知道待會兒該用什麼姿態面對江嶼。好像只有在黑暗之中,她才能有勇氣說出那些話。快到晌午的時候,廚房已經準備好了午膳,見江嶼還未回來,便欲派丫鬟過去叫他。再怎麼忙,飯總是要吃的。

丫鬟還未出去,便有江嶼身邊的小廝傳話過來,說是宮中有事,江嶼進宮去了。

江嶼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官拜一品,居輔君大臣太傅之位。新帝年幼,尚且十歲稚齡,身邊雖不缺肱骨之臣,可對江嶼卻是從小信賴。

沈令善彷彿聽人說過,當初江嶼和先皇趙翊走得很近,那時候趙翊不過一個身份低微、受冷落的皇子,而且天生愚笨木訥。誰知後來這帝位會落在他的身上,只是趙翊剛登上皇位不久便駕崩了。趙翊子嗣單薄,唯有趙衡一個皇子,於是才九歲的小皇子趙衡,便被江嶼扶持坐上了龍椅。

趙衡並無其他兄弟,一些個堂兄也都各自打發到封地去了,現如今同其母蕭太后一道在宮中,孤兒寡母,也算是相依為命。蕭太后垂簾聽政,可畢竟是女流之輩,且出身不顯,不管大小適宜,總會同江嶼一道商量。江嶼權勢滔天,有人說他明為輔佐,實則操控,不管是小皇帝還是蕭太后,都是把持朝政的傀儡。

朝堂之事沈令善自然不清楚,先前她年幼無知,之後長期困在內宅,不過見識淺短的婦人,一些話都是道聽途說。畢竟江嶼從小和她青梅竹馬,她沒有道理聽信別人的話,而不去相信這個認識了二十年的男人,她現在的夫君。

江嶼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

而東院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沈令善只好穿上厚厚的斗篷,去東院一道吃團圓飯。

路過邀月臺的時候,遇到了江峋和江嶸。胭脂有毒

江峋穿了件靚藍色錦鍛棉直裰,生的高高瘦瘦,因常年在軍營的風吹日曬,面板不似皇城其他貴公子那般白皙,而是呈現健康的蜜色。他劍眉鳳目,乾脆利索的叫了聲:“大嫂。”

三弟小江嶸則是穿了身墨綠長襖,胖乎乎的,唇紅齒白,見著沈令善,便親近的拉住了嫂嫂的手,說道:“嫂嫂,怎麼就你一個人?我大哥呢?”小傢伙看上去好像很懂,馬上就反應過來,蹙著小眉頭一本正經繼續道,“又去忙了對不對?我大哥總是這樣,我還以為大哥娶了嫂嫂,就能多待在家裡呢,沒想到大哥連嫂嫂的話都不聽。”

沈令善笑了笑,就對他說:“你大哥有正事要忙,畢竟是宮裡的事兒,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