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不悅,稍縱即逝,只怕連沈南華自己亦不曾察覺。
“走,咱們下場去看看。”蔡書閒拉了沈南華的手,要去找李八郎。
沈南華愕然,道:“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蔡書閒高興起來,絲毫不知道顧忌。她方才還擔心李八郎看到她這男兒打扮模樣,現在卻不管了。
這麼開心的勝利,她定然要恭賀李八郎。
對於這種事,蔡書閒不知是天真還是大膽。
沈南華心念微閃。
不知為何,她也想下去,站在李八郎等人面前。假如能親口和那個陳央及說句話,也許他會記得今天在球場有她這麼一個人。
這樣,也不枉她為他方才的擊球提心吊膽一回。
這念頭,大膽荒誕。可一旦起了,就似火苗似的往上竄,怎麼也壓抑不住,沈南華的腳步就隨著蔡書閒,下了箭樓。
球場西邊,有三間敞開的廂房,供球手們歇息。
此刻,李八郎和杜世稷等兩隊十二人,全部聚集。
蔡書閒的二哥蔡書淵和球場的兩位管事都在,主持公道。
“。。。。。。這小子使詐!”杜世稷臉色慘白,眼神陰鷙,盯著陳璟,“他屁股離了馬背多次,還鞠杖換手,這分明都是使詐!他們的得球都不算數!”
李八郎冷笑:“你也可以屁股離了馬背、也可以鞠杖換手。沒有規矩說不可以。”
“也沒有規矩說可以!”杜世稷的隊友道。
杜世稷等人輸得急了眼,開始賴賬。
輸了十八匹馬,無疑會心痛;可那胯下之辱,無論如何也是彎不下腰去的。要是真的鑽了,以後就不要在姚江行走了。
幾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不僅僅自己,家裡的臉也要丟光了,祖宗的臉也沒了。
杜世稷斷乎不肯。
所以,他們不認場上的結果。
“蔡二哥,你評評理!”雙方堅持不下,杜世稷把問題轉移給了蔡書淵。
蔡書淵平日裡雖然不苟言笑,但是態度還算溫和。
可現在,他緊繃著臉。
聽到杜世稷問他,蔡書淵也冷笑:“我評理?只要鞠杖不碰觸馬匹和球手,球入網囊,就算得球。這位陳兄弟,是傷了你們的馬,還算傷了你們的人?”
杜世稷頓時啞口。
他的隊友們也啞然。
“。。。。。既然都沒有,還賴什麼?”蔡書淵聲音一提,攜了幾分凜冽寒意,“你們讓我評理,是怪我的球場不公正嗎?”
“沒有沒有。。。。。。”杜世稷的隊友連忙道。
蔡書淵的朋友遍姚江,蔡家不管是人脈還是財勢,都在杜家之上。
得罪了蔡書淵,以後更加不用出來玩了。
“怎麼敢?”杜世稷忍了口氣,也道,“蔡二哥的球場,是最公正的。只是,從前就沒遇到過陳兄弟這樣的事,我們也拿不定主意,還請蔡二哥伸張公道。”
“公道?”蔡書淵又是冷哼,“輸贏,就是公道!”
杜世稷和他的隊友們,終於徹底明白了蔡書淵的意思。
蔡書淵是站在李八郎那邊的。
他幹嘛要這樣幫李八郎?
“你們不服?”蔡書淵見杜世稷等人,個個咬牙切齒般,沒一個甘願認輸的,又道,“是不服球場上的得球,還是不服我的公正?”
都不服!
杜世稷在心裡想,卻沒敢說出來。
沒人接蔡書淵的話,氣氛有點僵。
“球場有球場的規矩,你們都知道!”蔡書淵見沒人說話,又是冷哼,“若是毀約,打斷一條腿出去。”
“別別!”杜世稷連忙道,“我們沒打算毀約。。。。。。”
他眼底盡是不滿,卻也知道,此前想賴賬並不容易。
蔡書淵在這裡呢。
“。。。。。。李兄弟,我的馬可以給你。只是,第二條賭約,能不能換換?只要不讓我們鑽,我願額外給兄弟一萬兩白銀!”杜世稷道。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李永容等人,沒有半分求饒之意,反而是一副財大氣粗模樣。
“誰要你的錢!”周勳怒不可謁。
白晨玉也怒了:“當初說鑽褲襠,是你們提出來的,現在反悔?晚了!再敢提用錢換,爺爺打爛你的嘴!”
周勳和白晨玉脾氣都火爆。
杜世稷也被他們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