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瞪了她一眼。
李老太太也覺得這媳婦生性多疑,又膽小、易反覆,沒有半點自己的主張,眉頭輕輕蹙了蹙。
“不妨事。”陳璟對李大奶奶道,“那是藥水,只有好,沒有壞的,您放心。”
他話音剛落,從淨房裡傳來了李芊芊淒厲的尖叫聲。
李大奶奶臉色大變,連忙要跑進去看。
李老太太重重一聲咳:“那是藥汁熬出來的水。芊芊剛剛入藥浴,只怕是有點疼。你慌什麼?”
她的語氣有點重。
李大奶奶就停住了腳步,慢慢折回來。
大家各自坐下,心事重重。
從李大郎進內院到現在,已經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連藥汁都熬好了,仍是不見大夫來。
不僅僅是李大郎,連陳璟這個外人也覺得不對勁了。
姚江也是縣城。經濟、人口比望縣稍微次一點,醫館和郎中卻是不缺的。李家派了不少人出去請大夫,兩個小時居然沒人回來。
不同尋常。
“這是怎麼回事?”李大郎終於忍不住,出聲道,“讓李德派人去請大夫,他派了不曾?惠兒,出去看看!”
惠兒是李大奶奶身邊的管事丫鬟。
“是。”惠兒得令,行禮急忙退出去。
她剛剛走到院門口,就見李德腳步急速往這裡趕。
惠兒忙把他帶進來。
“。。。。。。小人去了崔氏藥爐。崔大夫原本說要來的,只是回屋去拿他的行醫箱。不成想小人在大堂等了一刻鐘也不見他出來。派了小夥計去問,小夥計出來說,崔郎中家裡有事,先回家了。
小人心下覺得不對勁,卻念著姑娘的病,不敢多糾纏,又去了姜大夫府上。姜家的下人說姜大夫在家的,把小人引到中堂喝茶稍等。又等了半刻鐘,下人出來說,姜夫人出門了,前言不搭後語。”李德把自己耽誤這麼久不回來的事,一一解釋給李大郎聽。
滿屋子的人都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大夫都躲著他們家?
這些大夫裡,崔大夫是時常到李氏行走的,李氏逢年過節也要給他下禮,關係還不錯。崔大夫醫術、醫德都頗好,李大郎很推崇他。
如今見死不救,是怎麼回事?
“老爺,咱們家是得罪了誰嗎?”李大奶奶擔憂問。
李大郎也是一頭霧水。
不止這一件事。
這半個月來,很多事不對勁,李大郎一開始沒有多心。前天,和他們鋪子要好的曹氏錢莊,突然說要來算算賬。
李氏的鋪子和錢莊常年有往來,都是年終算賬的。
當時,李大郎還以為是曹氏錢莊出了事,需要錢應急。都是老朋友了,李大郎也沒有多問,就和他們把賬算清了。
可和今天的事聯絡一處,就透著蹊蹺了。
“能得罪誰?”李大郎濃眉緊鎖,“我們家從不仗勢欺人,做生意更是光明磊落。。。。。。”
坐在一旁的李八郎,臉色卻難看至極。
他不由望向陳璟。
陳璟也在看他。
兄弟倆對視一眼,心裡都有底了。
杜家!
杜世稷輸了二萬兩現銀、十八匹上等良駒,合計四萬兩。
杜家不甘心,在報復李氏。
一百五十兩銀子,可以供陳璟一家人大半年衣食無憂。那麼,四萬兩,無疑就是天價,再財大氣粗的家族也要肉疼。
杜世稷紈絝,銀子當流水花,當時輸了就輸了。杜世稷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杜家卻不肯吃這個虧。
在整個姚江,他們還沒有跌過這麼大的份。
這口惡氣,怎麼咽得下?
他們這是要一點點整死李永容,把整個李氏扳倒,弄得李氏一族在姚江不能立足。
這只是開始。
“老八,你在外頭惹事了不曾?”李大郎倏然把目光轉向了李永容,厲聲詰問。
家族的子弟,哪怕會惹事,也惹不了大事,因為沒那麼本事。
只有李八郎,他認識的人,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都有點家底。
李永容被長兄的氣勢一震,心裡怯了幾分。好半晌,他才整頓好心緒,故作無辜道:“沒有,我能惹什麼事?我最近這十來天都不曾出門。。。。。。”
“你為何不出門?”李大郎心裡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