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哥出去找人了。
陳璟和蔡書閒坐在書房裡,沉默不語,兩人各有心思。
軒窗簾外,彎月新上枝頭,流水般的月色傾灑,夜風透涼。
“你說,他們會殺了八哥嗎?”安靜的書房裡,蔡書閒倏然問。這話,一直在她的心頭,似絲線緊緊纏繞著她的心,快要勒出血痕,勒得她透不過來氣。
“不會。”陳璟撿好聽的說。
任何時候,都不要把悲觀的情緒傳給女人。
因為,女人會放大悲觀,變得鬱郁。
“為什麼?”蔡書閒追問。
陳璟道:“殺人是觸犯律法的。賬房、小廝,那都是家奴,殺了他們轉移注意力,讓找八哥的人緊張,急急忙忙奔到山裡,他們好隱藏八哥的蹤跡。但是動了八哥,蔡家能輕饒他們嗎?”
“絕不!”蔡書閒眼眸凜冽,冷冷道。
她說得有點咬牙切齒。
陳璟點點頭:“所以說,人是不能輕易殺的。況且,假如要殺八哥。何必費力綁走他?綁走活人,可比殺人難多了。。。。。。”
蔡書閒眼睛微亮,轉頭看了眼陳璟。
這話。她覺得有理,聽了進去。
“。。。。。。你這小子,最會說話了!”蔡書閒道。
陳璟也懶得計較,隨她把自己稱為小子。
“那你再說說,是什麼人綁走了八哥?”蔡書閒又問。
這個。。。。。。
陳璟深深嘆了口氣。
良久,他才道:“八哥從來沒有和人結下深仇!若說真的有仇,上次贏了幾萬兩銀子。足夠殺人了。”
他指杜世稷那群人。
蔡書閒猛然站起身來。
她對陳璟道:“走,咱們去杜家!杜世稷那個愣種,真是不知死活!要是查出是他做的。我便要活剮了他。”
陳璟攔住她。
“不好去的,八哥肯定不在杜家。咱們貿然去了,會打草驚蛇。若真是杜世稷綁的,你殺氣騰騰上門。他知曉饒不過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人藏屍,乾淨利落。”陳璟道,“已經殺了賬房和小廝,就不在乎多殺幾個。。。。。。”
蔡書閒的臉都沉了下去。
她袖底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她倏然發怒,將茶几上的青花瓷茶盞。狠狠摜在地上。
茶水四溢,碎瓷滿地。
茗香暗動。
陳璟沒有阻止她。情緒來了。總有發洩出來,砸個茶盞,不算什麼。
蔡書閒發怒之後,脾氣越發難以控制,又把陳璟的茶盅也砸了。
她想哭。
但是,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哭都哭不出來。這種感覺,幾乎令她窒息。好好的,怎麼會出事?
李八郎到底得罪了誰?
要是他有事,自己怎麼辦?蔡書閒不禁想。
從兩年前被他從水裡撈上來,這顆心就丟在他身上,此生別無他念,就是想嫁李八郎為妻,在他面前溫軟懂事,替他養育兒女;允許他討一兩個小妾,卻不能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好像一生都計劃好了。
現在,李八郎出事了,計劃遽然被打亂,讓蔡書閒怒火攻心。
蔡書閒正發火,卻聽到了腳步聲。
她急忙奔到了門口。
是蔡書淵的貼身小廝回來了。
“姑娘,二爺他們找到了繫馬街,聽人說繫馬街昨日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小廝道。
繫馬街,是從前姚江縣城的馬市,在西侖河邊上。
姚江縣城,水域較多,西侖河穿城而過。西侖河是甬江的分支,可以直接通往明州。早期,沿岸建起了馬市。而後還有其他集市,熱鬧繁華。後來發洪水,把兩岸的商鋪全淹了,還造成了瘟疫。
姚江的官府將河道封鎖,不準船隻直接從西侖河往明州。
漸漸的,這條水路失去了交通的作用,集市也慢慢落寞。
再後來,繫馬街不復往日繁華。
五年前,有人在繫馬街廢棄鋪子裡屠宰豬羊。如今,那邊儼然是條屠宰街,每日都有屠戶在西侖河裡洗刀,把河水染得腥臭。
所以,住戶越來越少了。
“走!”蔡書閒起身道,“去給我備車,我要去繫馬街。”
“那邊汙穢不堪,二爺不讓姑娘去!”小廝道,“二爺和捕頭已經帶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