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診脈?”路上,魏上幸突然問陳璟。
這孩子在藥鋪混了一個半月,已經認識了不少字,把藥材全部熟記。這些天,小夥計們抓藥,都要經過魏上幸過目,確定無妨再給顧客。
他代替了陳璟。
最近這幾天,魏上幸一直在看陳璟診病。
他很少說話,突然問這麼一句。陳璟有點吃驚。
陳璟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學醫。這樣吧,等過了年咱們聘了坐堂大夫,我沒有那麼忙。每天都抽出一個時辰,教你念書。”
魏上幸目帶不解看著陳璟。
陳璟知道他在疑惑為什麼要念書。
但是魏上幸不說,陳璟就故意裝作不知道。他想引導這孩子,慢慢多開口說話。他跟陳璟還好,能說半句,卻跟其他人一個字不提。
上次小夥計阿祥拿錯了藥,正巧被魏上幸看到。他指了指阿祥的紙包。阿祥不明白,魏上幸抓起那藥,就狠狠摜在地上。
脾氣有點火爆。
旁人不能理解他想表達什麼的時候。他就急得發火。
饒是如此,也不肯多講話。
他的聲帶沒有問題,什麼話都會講。這麼不願意講,分明就是心理問題。他是怎麼導致這個毛病的。魏四夫妻也不肯說。
陳璟不想打聽別人的隱私。所以他只得自己引導魏上幸。
希望他慢慢放下心裡的芥蒂,學著多說話。
魏上幸不明白陳璟為什麼說唸書的話,卻不問,陳璟也不解釋,車廂裡就沉默下來。
魏上幸心裡著急,不停的摳手指,半晌臉憋得通紅,才繼續道:“東家。怎麼診脈?”
他又問了剛才那句。
陳璟笑了笑:“剛才說了,你換個問題。”
魏上幸摳手指更加用力。幾乎把指甲剝下來。
“。。。。。。怎麼唸書?”魏上幸憋了半天,終於問了。
陳璟哈哈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自己聽到他說話很開心,給他心裡暗示,然後才道:“醫書,像《黃帝內經》《金匱要略》,很多都是文字,甚至古文字。哪怕不是古人寫的,也是現在的大夫用古文表述,羞澀難懂。
若是你不認字,不明白古文的意思,你就看不懂醫書。每個人學醫,醫書是基礎,沒有基礎,學把脈問診,就是拔苗助長,有害無益。”
魏上幸有點失望。
他大概覺得很久之後才能給人看病,有點等不及了。
“你今年幾歲?”陳璟又問他。
陳璟知道他十歲。
他想讓魏上幸回答。
魏上幸又開始摳手指。
摳了一會兒,他才說:“十歲。”
“對,你才十歲!你看我,我都快十八歲了,我去給別人看病,別人都不相信我,覺得我是毛頭小子,會害死病家的。”陳璟笑道,“所以,你不要著急。
哪怕你現在學會了,別人也不敢讓你診病,到時候更加難過。要慢慢來。慢慢把基礎打牢固,以後就能學更多的醫術,救活更多的人。”
說到這裡,陳璟問魏上幸,“你呢?為什麼想學醫?”
魏上幸面色痛苦。
他很討厭陳璟問他問題。
說話很費力的。
“不知道沒關係,以後慢慢想。”陳璟笑了笑,不為難他。
他今天已經說了不少話,進步了很多。
魏上幸點點頭。
回到鋪子,陳璟讓沈家的車伕回去。
他把魏上幸留在藥鋪,又見鋪子裡等了幾個病家,就坐下來,一一問診。
快到黃昏的時候,終於沒了病家。
陳璟也顧不上休息和吃飯,立馬去了集市,趁著尚未閉市,買了些點心,再回到鋪子拿了些燕窩和天麻,僱車去了倪大夫家。
他不知道倪大夫住在哪裡。
但是望縣城裡,多少都知曉倪大夫。
倪大夫沒有藥鋪,也不坐堂,要看病就要去他家裡請他。
“倪大夫啊,我就知道啊陳官人。”趕車的車伕聽到陳璟打聽,要去倪大夫家,立馬道,“您找倪大夫?您也看病?您自己不就是大夫?”
這車伕還挺擅長髮問。
陳璟笑了笑,道:“您駕車吧,我有事。”
車伕不再多言,驅車去了倪大夫家。
到了倪家的時候,夜幕降臨,寒風落在臉上,颼颼颳得發疼。遠處的虯枝在夜裡簌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