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跡,寫了個歪歪曲曲的“白朮”,就是那天陳璟教清筠的。
“你在寫字?”陳璟問他。
把他嚇一跳,連忙把水跡抹去,很慌張,卻不答話。
已經行船快十天了,魏上幸除了跟他娘,其他人沒說過半句話。這小子真是一言不發。
“沒事,沒事。”陳璟見慌亂,連忙安慰他,“學寫字是好事。你若是還想學,我可以教你。”
魏上幸聽到這話,知道陳璟不怪他,終於抬起眼,看了陳璟一眼。
而後又低下眼眸,依舊不說話。
他不信任陳璟。
陳璟也不敢逼迫他,只得走開了。
往後兩日,魏上幸依舊白日蹭在船艙,聽陳璟教學;晚上一個在船頭待半天,幾個字翻來覆去的寫。
陳璟看著他的背影,有點心酸。
沒過兩天,他們到了一個叫“饒鎮”的地方。
船上的辣味油鹽都用完了,魏四夫妻也在這裡填補東西;陳璟他們,也在船上坐了十三天,該下來活動活動筋骨。
“停船一晚上,大家找間客棧,睡個踏實覺,吃頓新鮮的飯菜!”陳璟道。
夥計們雀躍。
朱鶴也鬆了口氣。
他們在碼頭停船。
停船的時候,陳璟看到了秦家的船。他們的船華麗,不管停在哪裡都很顯眼。他們速度比陳璟的船快到了,應該三天前就到了饒鎮。
他們是要去清江置辦藥材的,卻在饒鎮停了三天,肯定是蘇泰的病發作了。
船上只怕沒有那麼多藥材,他們要就地買藥,順便給蘇泰養病。
“咦,那不是秦家的船?”朱鶴也認出來了。
“是的。”陳璟道。
“他們。。。。。。”朱鶴疑惑,“他們也才道饒鎮嗎?按說,他們三四天前就該到了的。怎麼停在這裡?東家,他們是聽到什麼風聲,藥市有事嗎?”
朱鶴從前不是賣藥的,卻也知曉宗德堂秦家。
在江南,甚至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宗德堂呢?
那是百年基業的老字號了。
藥市都要仰仗秦家鼻息。
秦家突然停船不行,很反常,朱鶴在心裡揣測。
“應該不是。”陳璟笑道,“只是是那位蘇管事生病了。”
“啊?”
“上次見面,就是十二天前,朱掌櫃忘記了?我說他要生病的。應該是發病的,病得厲害,只得在當地修養。”陳璟道。
朱鶴驚愕。
這猜測,有點靠譜。
卻又不靠譜。
朱鶴徹底糊塗了。
陳璟笑了笑,不再同他多言,魏四把船停泊好,交錢給碼頭看船的人,然後一行人上岸,往城裡客棧去了。
第131章人沒死(第五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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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鎮是水域上的交通樞紐,很多船隻在這裡停泊整頓,於是碼頭倉庫多,城裡客棧多。
從饒鎮到清江,風平浪靜的時候,三天就能到。
今天才九月二十三,還有八天時間,清江的藥市才開市,所以可以在這裡休息一兩日。
“東家,咱們尋個小客棧,不必破費。”朱鶴對陳璟道,“出門在外,節省倒是其次,萬千不能露財。”
陳璟他們出行,沒有帶護院,如果有人知曉他們有錢,可能心生貪婪。
“聽您的。”陳璟道。
朱鶴行商經驗比陳璟豐富。
他們在城裡轉了半天,很多客棧都是客滿了。
“。。。。。。即將入冬,水路不好走,所以要南下北上的人,都趁著這個時節出發,故而最近客多。”魏四很清楚。
找了半天,正巧找到了城裡最大的一間客棧,剛好有一行客商退了房,總共有四間地字號的房間。
“大家都是精明人,出門在外,誰都不想露財,小客棧都被擠滿了。”陳璟對朱鶴道,“再找下去,今晚就沒得睡,還要回船上。其他好說,我想洗個澡。”
朱鶴不做聲了。
他也不想今晚還睡船上。
和陳璟一樣,他也想洗個澡。
行船十三天,魏四和魏上幸會用涼水在船頭澆身子,陳璟卻不準朱鶴和夥計們學樣。魏四和魏上幸習慣了。體質好,朱鶴他們卻沒有那樣的體質,淋了冷水要生病的。
故而。他們十幾年沒有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