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雖然可憐,卻也可恨。
沈長玉再看湖中心的陳氏兄弟,對他們的憎惡減輕了幾分。
可也不能任由他們殺人啊。
官府才有資格給一個人判罪,陳氏兄弟沒有。
“走,快去。”胡宸見沈長玉愣神,拉他,“那對陳氏兄弟是黑了心要殺人的。”
若是單純要殺人,他們可以把人推下來,然後讓賀振沉了,再說他是失足掉下去的。但是陳氏兄弟,一個拎住賀振的胳膊,一個按頭,這分明就是想活活凍死賀振。
這是折磨致死,就太過分了。
“饒命啊,饒命啊末人。”賀振哭著大喊。他因為生病,聲音前所未有的虛弱,但是此刻生死關頭,他的聲音居然洪亮尖銳。
他一個勁的掙扎。
每個人都有求生的念頭,賀振此刻求生的念頭特別強烈。
他咬著牙,不停的想要爬上來。
水裡太冷了,冷得他的身子和腿都有僵了。若是平常,他根本沒有這個力氣。但是生死關頭,人的潛能都發了出來,賀振使勁掙扎。
水裡的一切僵硬和冰涼,不能阻止賀振想爬上來。他在這個掙扎的過程中,腦門上全是水,不知是濺起來的河水,還是汗水。
“末人,你會不得好死的。”賀振哭著,一會兒求饒,一會兒罵,不停的掙扎,痛苦萬分。
漸漸的,他的體能到達了極限,眼前冒金花,人要昏厥。
“住手,住手!”岸上,傳來男子的吼聲,“我都瞧見了,殺了人你們也跑不了,快住手,我還能不告訴你們二哥!”
說話的,是胡宸。
陳七回頭,看到是胡宸和沈長玉,不由心下一慌,他是很傾慕沈長玉的。而且沈家是望縣第一門第,很有勢力。
陳七害怕沈長玉去告狀。
他只是聽了陳璟的話,想捉弄捉弄賀振。
看到賀振那麼狼狽在水裡掙扎,陳七覺得痛快極了。
陳七並不知道水底那麼冰,也不知道賀振這畏寒的身子浸在水裡有多麼痛苦。他還以為水底和水面一樣溫和涼爽。陳七的手按住賀振,也和水接觸,他覺得不冷啊。
所以,在陳七看來,賀振這麼痛苦的尖叫,只是害怕。
陳七覺得解氣,覺得好玩,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賀振在承受什麼樣的折磨。
“怎麼辦?”陳七問陳璟。
陳璟頭也不回,只是看著河裡的賀振。賀振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已經奄奄一息。
“快把人拉上來。”胡宸喊完,見陳璟依舊把賀振按在水裡,沈長玉也大怒,氣得喊了起來。
循水亭只有那麼一條船,沈長玉和胡宸過不去,只能乾著急。
陳七也有點膽怯,問陳璟:“要不,就算了,把他拉上來吧?”
“等一會兒。”陳璟使勁拉著賀振的胳膊,觀察賀振的面色,道,“再等一會兒,他就要暈了。”
岸上的兩個人越發怒了。
陳七也越發不安了。
“算了央及。”陳七勸陳璟,要去幫忙拉賀振,“下次再教訓他。”
“這是治病。”陳璟終於道出實情,“要等他凍得暈過去。。。。。。”
“啊?”陳七懵了下。
治病?
治什麼病?你小子方才不是說,先捉弄捉弄賀振,再治病嗎?這到底是捉弄,還是治病?哪有把人嗆在水裡治病的?
賀振可是得了寒症。
把得了寒症的人嗆了河水裡,只會添重他的病情,算什麼治病?
“好了,幫我拉起來。”陳七懵得那個瞬間,陳璟突然喊他。他發怔的時候,賀振終於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陳璟的目的達到了。
兩岸的沈長玉和胡宸還在喊,讓他們趕緊把人拉上來。
這邊,賀振已經暈了。
陳七連忙搭手,把賀振拉上來。
等賀振拉上來,陳璟也無力坐在船上。
陳璟的後背,都溼透了,額頭全是汗。
賀振原本不重,但是他穿得多。那麼多衣裳,浸了水,重量新增了十成。賀振還不停的掙扎,更增加了重量;而為了不讓他出水面,陳璟誆騙陳七,讓他把賀振按在水裡。這個按的過程,又增加的重量。
而這些重量,都靠陳璟提著。
等賀振拉上來,陳璟鬆了緊提著的那口氣,整個人也累得脫力,差點也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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