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並不算太多的階梯,胡宸提議:“反正時辰還早,上去瞧瞧如何?”
“也好。”沈長玉道。
他們說著,就攀登上了望遠亭。
站在望遠亭上,並不能看到全部的南莊,只是將不遠處的“循水湖”看了個遍。此刻,刮的是東南風,望遠亭是在下風處,能將循水湖水拍石岸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胡宸和陳二關係不錯,不是頭一次來這南莊,他對南莊比較熟悉。
他向沈長玉介紹:“這望遠亭,並不是天然的。是挖循水湖,土沒地方擱置,堆砌了這麼個小山坡,建了亭子。”
“原來如此。”沈長玉笑道,“我便說,這此地不應該有這等峰丘才是。”
兩人正說著,就瞧見三個身影,到了循水亭門口。
循水亭的船已經收了,只留下一隻小船,供僕人們清理湖面落葉時用的。因此,此刻的循水亭沒有人遊玩,靜悄悄的。
來的三人,都是綢緞衣裳,是今天的賓客。他們的到來,打破了循水亭的靜謐。
“那個,不是陳瑛的胞弟和陳璋的胞弟嗎?”沈長玉眼睛很尖,一眼就認出是陳璟和陳七,他甚至還記得陳璟和陳七的表字。
胡宸眯起眼睛看了看,道:“對對,就是他們。那個戴裘帽的,不是方才趕到的賀家兄弟,那個中了邪的賀振嗎?”
沈長玉點點頭。
就是他們表兄弟三。
船都收了,他們三個才跑來划船,真是小孩子。
沈長玉和胡宸出來逛的主要目的,是吹吹身上的異味。望遠亭的風勢不錯,拂面涼爽宜人,所以他二人準備站站,驅散氣味再回去。正巧看著看到那兄弟三在循水亭,沈長玉和胡宸就無意的看了會兒,並非特意觀賞他們三個。
那兄弟三,登上了僅留的一條小船。
陳七揮動雙槳,劃破水波,掀起不大不小的漣漪,將小船駛向了湖心。
陳璟和賀振坐在船尾,一直在說話。具體說什麼,沈長玉和胡宸聽不清。
看著三個孩子游湖,也是挺無聊的。
吹風的時辰差不多,身上已經沒什麼異味,沈長玉道:“咱們回去吧,免得一會兒訪裡派人來尋咱們。”
“長玉兄所言甚是。”胡宸道。
他準備讓沈長玉先請,下階梯回去。
突然,沈長玉和胡宸聽到噗通一聲巨響,似有人掉進水裡。兩人尚未回頭,就聽到淒厲叫聲:“啊。。。。。。”
沈長玉已經下了兩級階梯,忙又爬上來。
循水亭的平靜,被徹底打破了。
湖中心的那條小船,雙槳丟在一邊,陳璟和陳七,正將體弱怕寒的賀振,丟到水裡。
賀振穿得很厚,又帶著裘帽,掉到水裡就不斷往下沉。
“這。。。。。。”沈長玉臉色驟變。他一直以為,孩子的心地是很純善的,卻不成想,這對陳氏兄弟如此惡毒,將一個惹了寒毒的人扔到水裡。
這個時節的河水,只有表面一層是溫的,底下非常寒冷,正常人都要凍出病來,何況是那個病得皮包骨頭、惹了寒邪怕冷的賀振。
“太過分,太過分了!”胡宸也氣得變了臉。
他們倆準備快步下去救人,卻聽到湖中心的陳璟,大聲對陳七道:“哎呀,你按他的肩膀啊!你使勁按他的頭,他就算不沉下去,也要嗆死的。你按他肩膀,我提著他的胳膊呢,他沉不下去,你使勁按。
你按住他肩膀,不要讓他上來;我提著他胳膊,他掉不下去。。。。。。”
“哈哈!”陳七大笑。
“救命,救命!”賀振發出淒厲的呼救聲。他的衣裳,全部被水浸溼,兩隻手又被陳璟拎著,他是上不得、下不得,整個人浸在寒冷的湖水裡。
賀振非常怕冷。別說這麼冷的水,就是一點風,他都要瑟瑟發抖。
此刻,他感覺無數的寒意,全部湧上來,如萬劍齊攢的痛。
他的叫聲,淒厲似要被人千刀萬剮。
“叫什麼叫!”陳七惡狠狠的按住了賀振的肩膀,不讓他爬上來,“叫你壞,叫你壞!你殺人的時候,痛快不痛快?現在怕冷了?那是你活該,你就該也被推下去,活活凍死!”
沈長玉和胡宸微微一愣。
他們也聽說過賀振當年弒母殺弟的事。只是賀家人極力否認,外人也無法確定是真是假。現在聽陳七這麼一說,應該是真的了。
因為弒母而導致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