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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陳璟則開始寫信。

“東家,您給誰寫信?”清筠在旁邊紅袖添香,問陳璟。

陳璟笑了下:“給認識的諸位大夫。虎子這病,定要公然打場官司,讓大家都知道在怎麼回事,才能洗刷清白。我一張嘴沒有說服力,把兩浙路杏林界相熟的先生都請來,讓他們幫忙說話。”

對生意的冷清,陳璟絲毫不以為意。

他甚至安慰朱鶴他們。

他這種態度,安慰了鋪子裡眾人。清筠更是覺得,什麼事在東家手裡,都不是大事。想到這裡,心頭髮熱,清筠抿唇笑了笑。

“昨日虎子的穢物,您留了下來,就是等諸位先生都來了,幫忙驗證?”清筠低聲問。

陳璟點點頭。

他一上午把信寫好了,然後寄出去。

到了下午,仍是沒生意。

邢文燋卻來了。

“如何,那孩子救活了嗎?”邢文燋問陳璟。他原本打算去明州賞燈的,可心裡想到那個被下毒的孩子,總覺得擱置不下,想來看看。

陳璟道:“毒已經排了七八成,接下來再排兩三天。應該可以清除九成。有些入了血骨,就沒法子了。倪先生睡在鋪子裡,一直照料他。”

邢文燋點點頭。

陳璟也問他:“他是誰的兒子?真是曹茂的?”

邢文燋道:“就是曹茂的。曹茂嗜酒如命。又好賭,賣兒又賣女。如今只剩下這個孩子還在身邊,也要弄死了。”

這個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父親,也不是每位父親都愛自己的孩子。

人性的複雜,難以一概而論。

陳璟唯有嘆息。

曹虎救回來了,以後的生活也艱難。

“曹茂的媳婦呢?”陳璟問。“她同意曹茂這樣害死自己的兒子?”

“他媳婦在鄉下。”邢文燋道。

昨天派去找曹虎的人,順便也把曹茂的事情打聽清楚了。邢文燋差不多知道的,都告訴了陳璟。

陳璟想了想。心裡瞭然。

“在鄉下哪裡?”陳璟問,“能不能把她接到城裡?等將來和同安堂打官司,讓她出來作證。”

邢文燋蹙眉:“打什麼官司?我派人去拆了同安堂了事。”

“這樣就落了下乘。”陳璟道,“往後我更要受人詬病了。”

邢文燋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越是強勢。百姓越是憎惡。邢文燋無所謂,但是陳璟是開藥鋪的,他需要和尋常百家打交道。

“聽你的。”邢文燋道,“我派人去幫你找。”

陳璟道謝。

送走了邢文燋,陳璟也感覺很困了。正巧倪先生休息好了,陳璟也去他的長榻上,睡了半個時辰。

廂房裡比較冷,陳璟很快就凍醒了。而後再也沒有睡著。

已經到了申時初。

陳璟想了想,交代朱鶴一聲。出門去了。

他慢慢踱步,找到了同安堂。

今天的風很大,寒風凜冽,同安堂的摘牌有點陳舊,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有點要掉下來的感覺。

門面也比較陳舊,牆角還有脫落。

是三間敞開的大鋪子,比陳璟的玉和堂還大。櫃檯很高,有點脫漆,後面的藥櫃琳琅滿目擺滿了小櫃子。

沒有坐堂先生。

有個掌櫃的,站在櫃檯後面打盹,兩個小夥計也懨懨的。此刻,根本沒有生意,門可羅雀。

“公子抓藥?”瞧見陳璟,小夥計上前,語氣淡淡的問,有點不情願接待陳璟的樣子。

“怎麼,沒有先生看病麼?”陳璟問。

“先生辭了,還在正月,沒有聘到先生。現在只能抓藥,不能看病。”小夥計告訴陳璟。他說話的時候,有點怨氣。

這些話,完全沒有必要告訴外人。沒有先生在,可以說先生家裡有事等。小夥計卻直接告訴陳璟,先生辭了東家走了。

鋪子裡生意不好,先生也辭館了,凌海開一定很受刺激。

劉苓生承諾好處,讓他幫忙對付陳璟,他肯定願意。挪一步,就是個生機。照他這鋪子下去,定然要關門的。

“哦,那我抓藥。”陳璟道。

“公子,藥方瞧瞧。”掌櫃的道。

陳璟道:“我忘了帶藥方。是常用的藥,我都記得。我說,你們抓就是了。”

掌櫃道是。他自己拿出筆,寫下陳璟說的,再慢慢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