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姜苗和周坎面前也有些插不上話。直到事關盧龍命運的這些重大政策議論完畢,才輪到高明博稟告。
天覆三年到天佑元年,是調查統計局大規模擴張的時期。數百名秘密探報從幽州出發,以商賈、遊俠、僧侶、潰兵等名義向中原滲透,已經在河東、河南、西川、鳳翔、淮南、吳越、荊南等地建立了數十處可靠而穩定的情報佔,大量的訊息反饋回幽州,經由調查統計局內部分析比對之後,擺放在盧龍一眾高層的案頭。可以說,天下間沒有任何人如盧龍軍高層這般對各地形勢有著這麼清晰的認知。
這些情報和訊息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盧龍軍的決策圈子,為高層提供決策依據。最簡單的一個例證就是,盧龍軍“兩河輪戰”的方略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其影響而出臺的。
今天的軍議通宵達旦,後半段幾乎就是高明博一個人的舞臺,他重點介紹了近期內各處藩鎮的形勢,每一家都有所涉及。
河東全力在晉州出擊,佔據上風!
鳳翔開始重整軍力,初步估計在三萬人上下,對西川的向北蠶食有所限制!
西川調兵兩萬出山南,隱隱有劍指中原之意,宣武康懷英坐鎮陝州,正在催運補給,以防西川!
荊南趙氏兄弟在鄧州大展神威。一戰大敗杜洪、馬殷、雷彥威,杜洪授首、馬殷逃奔河南,雷彥威被東逃竄,臣服淮南。一個新的割據勢力出現在了荊南,天下震動!
因為趙氏兄弟向淮南釋放了足夠的善意,吳王楊行密得以抽出兵力,李神福和王茂章各統一軍,分別屯於壽州和楚州,竟有北伐之意!
不需盧龍再去串聯,天下藩鎮竟然自覺不自覺間。形成了對宣武的聯合討伐之勢!這一連串訊息從高明博口中報出來,喜得李誠中等人興奮不已。
張興重迫不及待問:“究竟怎生回事?西川王建不是朱全忠的盟友麼?怎麼進兵山南了?趙氏兄弟在荊南起兵的事情某等知曉,卻不知竟然一戰而定荊南,這下子可有朱氏小兒的苦日子了!嘿嘿!對了,吳王到底怎麼回事?去歲剛和朱氏小兒達成了密約,怎麼就翻臉了?似乎吳王還有家中子侄在宣武手中為質吧?他也顧不得了?”
高明博道:“蜀王打的旗號是相助梁王平亂,說是要替梁王討伐趙氏兄弟,但天下皆知,一旦西川兵進了山南。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退出去了。至於淮南,卻是不太知情。不過咱們派往宣州的細作回報,九月間時,朱延壽、安仁義叛亂。後為淮南大將王茂章、李神福合力剿滅。調查統計局猜測,此事或與宣武有關……”
……
絳州,臨時行在。
梁王鐵青著臉,眼珠子瞪得如銅鈴一般。望著堂上眾人,肅殺之意直衝霄漢。
堂下趴伏一人,四肢顫慄。哆嗦著不停磕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良久,梁王終於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濃重的濁氣,揮了揮手,冷然道:“拖下去,砍了!”
兩名軍士虎狼般闖上前來,拖著堂下之人出了節堂,那人哀嚎一聲,竟是連抗辯一句的力氣都沒有,就被拉到門口直接梟首。
事涉袁象先和蔣玄暉二人,梁王帳下文武無人敢上前求情。對袁象先和蔣玄暉素有讚譽的敬翔和李振更是垂首而立,不去碰梁王的黴頭。
不知為何,袁、蔣二人竟然吃了熊心豹膽,為謀一些私財,竟然敢擅做主張,挑動淮南內亂。要是真個挑成了也罷,可朱延壽和安仁義俱都身死宣州,不僅沒有成事,反令吳王知曉了其中內情。如今梁、吳剛剛達成一年的盟約已被徹底撕毀,淮南兵已經屯集北疆,隨時可能直搗宣武腹地,值此多難之際,卻讓宣武如何應對?
敬翔低頭沉思,心裡揣測其中是否別有內情?一會兒又懷疑是否袁蔣二人之所以如此任意妄為,全因之前自己對他們讚譽過多而導致自信心膨脹?
李振則是心頭有愧,暗自著急,心裡琢磨著議事之後趕緊遣人回一趟汴州,速速將那兩箱金錁子分還給袁蔣二人,無論如何須得趕緊撇清關係。
所有人都在等待梁王對袁蔣二人的處理決定,一時間堂上鴉雀無聲。
梁王獨坐帥案之後,額頭青筋暴起。雖說殺了這個袁象先派往淮南挑事的心腹,卻始終壓抑不住滿肚子怒火。其實這件事情要放在平日裡,事機不成也無所謂,吳王楊行密翻臉就翻臉,宣武何時就怕過淮南?
可眼前卻不同啊,自從太子跑到幽州之後,自己非但沒能達成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夙願,反而惹得天下藩鎮群情憤慨,放眼河南四周,盧龍、河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