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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可汗痕德堇,他的身旁是阿保機、阿平以及十多名各部長老和首領。百多名契丹勇士手持兵刃弓箭,緊張的環護在痕德堇、阿保機、阿平等人身邊,在柵牆的後面,更多的契丹戰士正嚴陣以待。

在李誠中身後百步之外,黑壓壓的軍列站得嚴整肅穆,在夜色中透著沉重的壓迫感。

“我是李誠中,剛才在東山上看到貴部正在歡聚,所以想參加一下。”李誠中微笑。

“草原上的規矩,陶裡樺大會期間,停息一切刀兵,李都督難道不知道麼?”痕德堇久不視事,或者說根本沒有視過事,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對面的營州來人交涉,所以答話的是阿保機,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嗓音中透出一股發自肺腑的沉悶和乾澀。

李誠中攤了攤手道:“我剛才說了,想參加貴部的陶裡樺大會,此來未帶兵刃。我沒有惡意,希望貴部不要誤會。”

阿保機沉著氣再問:“李都督,明人不說暗話,究竟意欲何為,直說吧。”面對這個在饒樂山擊敗自己的唐軍都督,阿保機很想立刻衝上去拔刀相向,但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衝動。別說對方身後嚴陣以待的軍士,就算對方當真是孤身前來,自己也不敢拿對方怎麼樣。

不僅是阿保機本人,包括阿平、痕德堇,甚至族內的絕大部分長老和頭人都知道,雖然當前的惡劣形勢正是眼前這個人一手帶來的,但如果沒有這個人壓著,扶余城以滑哥為首的那幫傢伙,恐怕絕對會給自己和部族帶來滅頂之災。

李誠中眨了眨眼睛,再次笑了:“除了到貴部參加陶裡樺大會外,我還想和大夥兒說幾句話。就我們幾個人進去,莫非你們還會害怕?”

阿保機沉默片刻。又看了看遠處厚重的營州軍軍陣。和阿平對視了一眼。阿平點了點頭,於是阿保機附耳向痕德堇說了幾句,痕德堇終於開口了:“請大唐都督進來吧。”

李誠中一笑邁步,在痕德堇、阿保機、阿平等人的引領下越過柵牆。進入西遼澤。密集的契丹人群如水面一樣破開,不斷閃出前行的路徑,又不斷在後面癒合。

乞活買懷掌大旗緊隨身後,這一刻。他心中異常激動,胸懷異常豪邁——這可是談笑入敵營啊,這是傳說故事裡才會發生的事情,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身上,有此一遭,可謂不虛此生了!讓他本人最為感動的是,李誠中在這件事情上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將自己安危放在他這麼一個投降的契丹人身上!

他身後的十名親衛也都異常興奮,緊握著刀柄的掌心早就溼成一灘了。“十勇士護主闖敵營”!只要過了今夜,還怕大名不傳遍營州?不傳遍天下?

李誠中一路行去。態度極為溫婉的和痕德堇、阿保機、阿平等人拉起了家常,噓寒問暖之間。彷彿雙方從來沒有敵對過一般。

痕德堇唯唯諾諾的應承著,阿保機不停深呼吸且不停冷笑著,阿平則始終在默默點頭而不發一言。包括他們在內的所有契丹貴人們都在絞盡腦汁的揣測,這位李都督忽然來上這麼一出,到底想要做什麼?

繁星依舊閃爍,雪地依舊白皙,篝火依舊通紅,而載歌載舞的人群卻沒有了起初之時的歡樂,各部族的族民都向這邊擁擠過來,他們沉默的看著站在奚車上的李誠中,各種情緒湧上心頭:木然、不甘、痛恨、憤怒、不解,但無論哪種心情,最終都化為兩個字——“期待”。

沒有人不想活下去,哪怕生活再苦;沒有人想成為別人的奴隸,如果還有希望。

更多的人繼續向這邊湧過來,包括得到訊息的部族武士,他們已經顧不上自己駐守的防線了,如果這個時候營州軍發起攻擊,將不會遇到一絲阻擋。

李誠中向善能和慧源點頭示意,於是兩人開始一句一句將李誠中的話譯成契丹語。

“我是營州都督李誠中,就是在外面包圍你們的大軍統帥!”

“我的官職是大唐天子所賜,代表大唐天子管轄關外!”

“所以我有權力決定關外的一切事物,包括你們的生命!”

……

空曠的西遼澤,肅穆的人群,李誠中的話可以傳得很遠。他一句一句解釋著自己手中的權力,告訴所有的契丹人,他們的命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霸道的言語令契丹貴族們臉色發苦,但他們卻發現自己無力做出回應,所以他們只得聽憑李誠中繼續將如此霸道的話語傳到數萬人的心裡。

甚至他們都沒有阻止李誠中現場尋找翻譯——因為人數越聚越多,善能和慧源的嗓音已經達不到效果了,所以李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