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中官已然失去了當年的威嚴,能夠和劉仁恭相處融洽,不被趕走或是乾脆殺掉,已經是自己這幾年孜孜努力之後的最好結果了,殊為不易。
中官監軍藩鎮是天寶年間真正形成的朝廷常制,朝廷在各處藩鎮設監軍使院,派駐內廷中官。監軍是天子家奴,又身為刑餘之人,對皇室的依附性遠遠超過別人,相對而言,皇帝用起來比較放心。作為天子外派的重臣,監軍不僅有限制地方權力的職責,還擔負著調和藩鎮內部的任務,同時,監軍還是“溝通中外”的重要渠道,起著上情下達的作用。
大唐是一個監軍味道濃郁的朝代,監軍們手中秉持的權力極重,一度達到了可決藩帥生死的程度,比如邊令誠之於高仙芝和封常青;也可定節度使藩帥高位的歸屬,如貞元年間監軍使朱希顏、俱文珍先後舉薦李萬榮、劉逸準為宣武軍節帥舊事;最盛之時,監軍們甚至有匡扶社稷的定鼎之功,比如程元振之於肅宗、魚朝恩之於代宗。
但張居翰沒有趕上那個對監軍使們來說最黃金的時代,他很遺憾的生在了這個唐末亂世,他出任監軍的時候,正是大唐各地監軍使們江河日下的時期。
張居翰生於大中十年,那是大唐顯露出最後一段“中興氣象”的時代,在宣宗皇帝的統治下,大唐重新煥發了青春,皇帝整治了延續數十年的牛李黨爭,收復了河湟地區,平定了吐蕃的兵亂,就連一貫桀驁不馴的河北三鎮都服服帖帖,不敢稍有異動。
掖庭令張從玫收養了他,後以恩蔭入宮服侍皇帝。到了僖宗朝,張居翰以辦事認真、一絲不苟贏得了大宦官、神策軍中尉、左監門衛大將軍田令孜的賞識,官至樞密承旨、內府令,天子賜服緋,恩寵有加。到了中和年間,他被派駐幽州,出任盧龍軍監軍使,成為一方大員。
可這個時候的藩鎮已經不比宣宗朝的藩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