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上京又稱忽汗城,渤海建國早期是為關外忽汗州,當年睿宗皇帝封大祚榮為忽汗州都督,即在此處。
自大唐則天神聖皇帝聖曆元年至今,渤海國立國已垂二百另三年。長久的承平,讓這座渤海國的都城顯得格外繁華。經過十多代渤海人的努力營建,這座關外最大的城市已經構建得十分完善和龐大,不僅佔地廣闊,超過中京、東京、西京、南京四京總和,人丁也達到了三十萬,是為海東盛國第一城。
這座城市的構建模擬長安,分外城、皇城和禁城,中以朱雀大街為軸,橫豎各六條大道,間以小巷裡弄,將城市劃分為八十二坊。
寬一百一十步的朱雀大街自南門起,向北連貫外城、皇城,其盡頭,便是渤海郡王大瑋瑎所居之禁城。玄天門外,太傅烏胤度身著紫袍,頭戴太傅冠,顫顫巍巍坐於地上,再次向緊閉的門內高呼:“老臣叩闕,要面見王上!”
良久,玄天門一側開啟,出來一個近侍,向烏胤度道:“太傅快些離去吧,咱家已說過了,王上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
烏胤度聽罷閉眼,也不理這近侍。近侍無奈,只得轉身進去。過不片刻,烏胤度再次高呼:“老臣叩闕,要面見王上!”就這麼坐在玄天門外,每隔片刻高呼一次,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玄天門一側再次開啟,出來的還是那個近侍。只不過這次卻滿臉怒色,似乎受了不少氣,出來後尖著嗓子道:“王上口諭,太傅起身回話!”
烏胤度愣了愣。終於起身,那近侍道:“王上說:‘老師竟有何事,便請明言,只是身體確實不適,就不見了。’”
烏胤度想了想,道:“老臣要問王上,大相朱承明欺君罔上,任意國事。排擠賢明,擾亂尊卑,王上知不知道!”
那近侍點了點,又進了玄天門。不久便出來,道:“王上說:‘大相秉政,乃國之制度,一應軍國事宜,大相處置便可。老師若對朝廷政務有所指教。便擬折進諫。’”
摺子一擬,自然又是遞到大相朱承明手中,烏胤度一聽,便知道王上這是託辭。渤海國王大瑋瑎自從登上王位之後。便沉迷於歌舞昇平、美人珠玉,國事從來不願操心。烏胤度這些年早已對這個國王失望已極,此刻聽了內侍的傳話。更是悲憤,當即叫道:“王上昏聵,沉迷酒色,難道想讓祖上的社稷就此坍塌麼!”
內侍聽得大怒,但太傅乃三師之一,雖然沒有實權,卻地位尊崇,就算當面直斥國王之非,國王也只能捏著鼻子認賬,所以近侍也不敢多話,搖著頭回到宮內,這次卻再也不開門了。
烏胤度氣呼呼的又坐了下來,一遍遍的繼續高呼著:“老臣叩闕,要面見王上!”
太傅烏胤度嘴裡那個“欺君罔上”的大相朱承明,此刻正坐在王弟、鴻臚寺卿大封裔的府中喝茶,居於他下首的則是素有“渤海國第一才子”之稱的紫綬大夫、文籍院少監、賜配金魚袋裴頲。
主座之上正是大封裔。大封裔始終不願先發一言,只是冷著臉,一口一口抿著茶水,眼不旁顧,似乎堂上沒有別人。
朱承明心中暗笑,知道對方不會先開口,終於還是說話了。
“大鴻臚想好了麼?朱某實在不知,這是好事,為何大鴻臚偏生要反對?由王而帝,招撫天下,可與大唐分庭抗禮,從此不再受其節制,大氏一族,從此為皇族矣!”
“大氏一門,二百年來深受大唐天子之恩澤,背唐而立的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大相不要白費心機了,這一點,恐怕就連王上也不能同意!”
朱承明不由一滯,正是因為國王大瑋瑎沒有同意,所以他才再次來尋大封裔,想要試圖說服對方。在他的內心裡,還打著另一把算盤,只要大封裔同意了,朱承明甚至打算立其為國王,廢掉大瑋瑎。
“只要大鴻臚同意,朱某立刻撤去圍在府上的軍士,並辭去大相之職,以為謝罪!朱某一心為大氏著想,為渤海盡心,此意蒼天可表!”
大封裔譏笑道:“大相果然忠心?那便撤掉軍士,辭去相職吧,之後咱們再說這件事情。”
“你!……”朱承明大怒,恨不得生吞了這個油鹽不進的王弟,卻還是忍了忍,轉頭向一旁的裴頲。
裴頲輕咳一聲,開口道:“大鴻臚,大相自然是忠心耿耿的,為了表彰其誠,王上已於昨日加封大相開國公之爵了。”
這句話一出口,朱承明臉有得色,望著大封裔,微笑不語。大封裔卻是心中一驚。渤海國共有三等爵位,開國公、開國子和開國男,但除了早年隨開國之主大祚榮的那些老臣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