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能找到?
偏巧的是,此番他只顧著拿令牌,還未來得及給她下其它的命令。
他撫了撫懷中的令牌,眼睛都變得猩紅起來。
此時此刻,他卻只能先以大局為重。
黑衣入夜,即刻消失不見。
………………
而另一邊,蕭敬扶著神志不清的李慕兒,正一臉微汗伴著滿腹震驚,疾步而行。
更深露重,紫禁城似乎近在眼前,可她疼痛難忍的模樣,著實令蕭敬心焦。
若是皇上看到,還不知是驚是喜?
蕭敬心內一個激靈,不敢有半分耽擱,朝那皇門匆匆而去。
而那皇城內的某人,此刻又在雍肅殿自斟自酌,月光將他的身形拉得很長,夜風盈袖,襯得愈發俊挺。
他雖已褪下了金紋龍袍,只著了暗青色的曳撒隨風呼呼而動,可仍是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君王之儀。
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中,這個集萬千鍾靈毓秀於一身的男子,卻宛如泥塑地站著,只那般站著。
說不出的寂寥。
耳邊腳步聲由遠及近,步履顯然有些倉促,他頭也沒回,淡淡問道:“太皇太后果真去找劉吉了嗎?”
“皇上!”蕭敬尾音嘶啞,驚得朱祐樘趕緊回頭,卻見他身旁一女子,一手撐著他,一手支著額頭擋住了臉。
若不是她細碎髮出的呻吟聲入了耳,朱祐樘絕不會把她與李慕兒聯絡在一起。
因為馬驄告訴他,她心意已決,再不會回宮!
“瑩中……”
這一聲兒日思夜盼的呼喚,幾乎是從唇齒間溢位來的,他控制不住地雙手微顫,彷彿兩個月來的別離愁緒盡數湧上了心頭,竟壓得他動彈不得。
蕭敬見他不語,也不過來,知道他是沒了主意,忙對他道:“皇上,女學士她,不太好。”
果然將朱祐樘喚醒了過來。
“怎麼不好?”他隨手將酒一放,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溫柔地將李慕兒攬入了懷。
********,是他的瑩中。
她沒有使勁掙扎,似乎也沒有力氣掙扎,只一味地叫著疼,鬢角都沁出了汗珠。
“瑩中,告訴朕,哪裡疼?”朱祐樘問出口,便察覺自己是多此一問了,看她撫頭的模樣,定是頭疼啊。
李慕兒沒有回答,像是忽然尋到了方法,將頭抵在他懷中,使勁地鑽個不停。
彷彿這樣可笑的舉動能讓她的痛感減輕似的。
朱祐樘卻心慌起來。
不是因為她的頭疼,而是因為,她的反應,好像不太對。
無法,朱祐樘打橫將她抱起,坐到一旁石凳上,放她在自己膝頭,拂著她的頭髮對蕭敬道:“快去宣御醫。”
在蕭敬轉身離去時,他又補充了一句:“找凌老先生。”
四下安靜,只留他們二人獨處。
她的呻吟便愈發令人揪心。
她是個極耐痛的人,他從來都知道。當初被滿剌哈只打碎了牙也往肚裡咽,肩頭那傷有多重都擋不住她去何府爭取,而如今她卻頭疼的哭叫。
那到底該是怎樣的疼痛?
他咬了咬牙,覺得心口悶悶的,唯有將懷中人又擁緊了些,安撫地一下下摸著她的腦袋。
直到凌雲前來。
他才把她安置回房,好讓凌雲診治。
凌雲卻也不知是何緣故。
脈象溫和,連往日亂衝的真氣也已被壓下,右手的淤血,居然也清了個乾淨!
這都是好事啊。
凌雲思索了下,道:“皇上,老臣現在只能為女學士小施幾針,減緩痛症。至於病因,怕是還得觀察觀察。”
“好,老先生快些,她太難受了。”
朱祐樘話音剛落,凌雲已展開針囊,取出一枚極細的針來。
只是當他將針探到李慕兒頭頂時,她卻忽然睜眼,掙扎著閃躲著喊道:“不要!我不記得了!不要扎我!”
此言一出,朱祐樘和凌雲皆是一驚。
朱祐樘是驚,她的這個反應,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誰身上見過。
凌雲則不敢再扎針,反而轉身到藥箱裡翻東西。翻了半天,拿出一小塊玄石,徑直朝李慕兒頭上探去。
“凌老先生,”朱祐樘看著她恐懼的樣子,心下難免不安,“這是?”
“皇上放心,這是吸針石。”
“吸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