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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那其中安靜躺著一塊令牌。

談不上珍貴,只上頭刻著的三個字,令劉吉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思緒不由飄回到前朝,先帝在位時,無論是時局還是官員,都與現在迥然有異……

當年,朝廷的勢力則明著被分為幾派,宦官當權討好萬氏的汪直與劉瑾之流,貢獻方術謀得龍寵的李孜省與萬安之流,以及憂國憂民卻倍遭排擠的馬文升懷恩之流……

而身居內閣大學士的他,則一向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規則,沒有真正地融入哪一派系。

自從汪直升為西廠提督後,大權在握,內閣皆要看他臉色行事。所謂“紙糊三閣老”的名號,就是從那個時候叫出來的。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李孜省與他加強了來往。

所謂朝堂,從沒有永遠的敵人,亦沒有永遠的朋友。李孜省是個圓滑世故的人物,看似與馬文升政見不同,尚且可以以武會友,可再以武會友,暗地裡,卻照樣排擠誣陷馬文升。

再說他與汪直的關係,那更是互相利用,謀取利益之至,背過頭說不定就想給對方戳上幾刀。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以李孜省的心計,有利可圖者自然盡力拉攏,何況是備受汪直壓迫的內閣大臣?

那日萬安牽頭,酒至半酣,李孜省忽然掏出了這玩意兒。

一塊令牌,普普通通,並不是大內之物。

倒有些江湖風格。

果然,李孜省開口解釋,這是一塊掌門令。

掌門令一出,三千門眾無不聽從!

他居然每人送了一塊。

江湖之事,劉吉並不太瞭解,幾壺濁酒下肚,誰都當李孜省是醉話。等到醒來,只得了這破玩意兒,連何門何派都叫不上來,還談什麼“掌門令一出”?

這之後種種,先帝突然離世,新帝繼位,到李孜省落馬,內閣其餘二臣接連致仕,劉吉只求自保,當然是與他關係撇得越清越好。

今夜這一憶起來,沒完沒了的,倒想起這玩意兒。不知道那兩人是否還留著此物,如今自己也告老歸田,圖個後世無憂,劉吉心想,是斷斷不能留著這物什,日後給他招來禍端的。

念及此,劉吉大步而出,意欲找人銷燬令牌。

誰料外頭竟又立了那兩人,一人抱胸靠在窗邊旁觀,手中的匕首卻在月下鋥亮發光。

而女學士,則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一面向他逼近,一面重複說道:“交出來,交出來……”

“你果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劉吉話未說完,便被一記手刀打暈。

墨恩蹲下身來,取過他掌心中的令牌,亦面無表情地說了句:“真是麻煩。”

起身時,餘光瞄過李慕兒,發現她雙眼雖無神,卻直直地盯著牆上的一個角落。

墨恩順著望過去,雖然掛在書房正中的位置,可不過一幅普通字畫,大概是她的職業病犯了,看到題字就覺得有興趣罷?

眼神不由自主轉向落款,墨恩這才發現,原來,是皇帝的大作。

難怪劉吉當寶。

難怪她覺得熟悉,在御前當差的時候,怕是沒少看這落款。

不對,她連看到馬驄都無絲毫記憶,怎麼見著這字畫,竟有了反應?

外頭又有些許動靜傳來,墨恩來不及多想,只知此地當真不宜久留。想擁著李慕兒再次離開,李慕兒卻似有了自己的意識,竟死死地釘在原地不動。

這一微弱的反抗讓馬驄蹙緊了眉頭,指間驟然多出一枚銀針,狠狠朝李慕兒頭部某個穴位狠狠刺去。

“唔……”她發出一聲悶哼,隨即抱著腦袋微微彎曲了身體。

墨恩適時說道:“忘記一切。心如止水。”

動靜漸近,墨恩再等不得,一把攬過還在疼痛中的她,飛掠而去。

☆、第二二七章:意外重逢

然這回出去,外面已是追兵重重。

懷中李慕兒頭痛大作,難以運功。墨恩想要離開,須得硬闖。

他把李慕兒靠在牆角,歉疚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去打發那些劉府的家丁。

對方雖都不是什麼高手,可是墨恩儘量要將動靜降到最低,以免引起更大的波瀾,是以一時忽略了李慕兒的狀況。

殊不知黑暗中有個身影緩緩靠近,悄然帶走了李慕兒。

待他終於回過神來,自是一番懊惱之色。

狠地一掌拍在最近一人身上,墨恩無心再與他們周旋,飛身去四處搜尋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