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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卻成了護駕?當時她還揣度他假仁假義,借刀殺人。

不行,她不能認輸。她不能就這樣放棄他!

“皇后娘娘,臣不服。”她忽地挺直腰抬起頭來,卻仍不敢看向朱祐樘,只直視皇后道,“臣在宮中盡心盡力當差,恪守本分,何來圖謀不軌之說?臣任女學士一載有餘,娘娘卻突然要來盤算臣的姓名家世。那臣倒是也懷疑,有人妒臣坐得官位,有意冒充才是。”

“你還嘴硬。既然如此,你們兩個沈瓊蓮,倒是都說說看,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啊?”

李慕兒正考慮該如何回話,身旁女子已率先開口:“奴婢乃江南儒家女,家父是私塾先生。家中還有兄弟姊妹,兄長沈溥,還曾在科舉考試中中舉,當可考據……”

☆、第一零六章:賜婚馬驄

她還沒說完,李慕兒就知道她輸了。

她對沈瓊蓮的資訊,幾乎一無所知。

怪只怪當初朱祐樘為何不與她道個明白?又為何偏選擇讓她頂替這個沈瓊蓮的身份?難道他就不怕終有一日叫這正版的戳穿嗎?

“奴婢在萬歲爺初登大寶時就已入宮,只得個在藏書閣整理書錄的差使。聽聞女……聽聞有沈氏被封女學士時也是驚歎萬分,卻苦於無處申訴,只能……”

李慕兒強言道:“娘娘,臣家中有何人、供何職,稍加打聽便知,這也不能證明她是沈瓊蓮而臣不是啊!”

“可奴婢怎麼曾聽女學士親口說過,家中無兄弟姊妹,女學士的父親,膝下只有你一個女兒呢?”

一道女子聲音沁涼入心,李慕兒不用回頭便可猜到來人是誰。

腦海裡映出那個天色未明的初晨,兩人友善對坐於尚食局,隔著一碗安神補腦湯,說過的話:

“姐姐當真沒叫錯”……

神思恍惚間,鄭金蓮已走到了面前,背對著她向上頭作揖,又慢悠悠地說道:“皇后娘娘,請恕奴婢多嘴,奴婢也覺得女學士身份存疑。說起來當初乾清宮發生行刺事件,倒也和女學士有幾分關係呢。”

李慕兒已經顧自失了神。

在這宮中,她到底看錯了多少人?被多少虛情假意所迷惑?

仔細想想,宮裡每個人,誰不把自己藏在面具後頭。甜美柔弱背後是狠厲心機,任性妄為背後是自卑無助,溫柔體貼背後,就不知是人是鬼。何文鼎和銀耳,不也是有著滿腔道義,卻被後廷禮規壓抑。

她呢,更是頂著別人的名頭,活得戰戰兢兢,任人擺佈。

而她一直視為精神支柱的那個心上人哪,他高坐於堂,一言不發。

他萬人之上,不也是戴了面具,顧慮這個,擔心那個,同樣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她沒有什麼話可再反駁的了。

皇后和鄭金蓮是不是一夥,何時結為一夥,她也再不關心。

今日她們終要與她算分總賬,置她於死地,那便,置吧。

“哦?照你的意思,乾清宮行刺的,莫非就是眼前這位身份不明的女學士?”

鄭金蓮沒有直接回答皇后,而是毫不避諱地直視著朱祐樘,語氣溫婉道:“奴婢不是來趟這趟渾水的。皇上,奴婢是奉太皇太后之意,再來問一句,方才說起的事,皇上此刻可能……”

話還沒說完,蕭敬隨著馬驄急匆匆趕到了,搶話謝罪道:“叩見皇上,皇后娘娘。老奴可以作證,女學士絕對是烏程沈瓊蓮,她的身份家世,司禮監皆有記載。是老奴親自舉薦,不會有錯。”

眾人都沒有反應。

蕭敬疑惑抬頭看向李慕兒,只見她嘴唇微動,衝他莞爾一笑,只是輕語:

“遲了。”

遲了。

是她自己親口對鄭金蓮說漏了嘴,本就是假的,怎麼成的了真。

一直淡然坐在榻上的朱祐樘此時終於開口,卻不是評論她是不是沈瓊蓮的事,而是答鄭金蓮的話:

“好。朕賜。”

賜……賜死?!

除了鄭金蓮紅顏舒展,皇后安靜坐下,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難道今日她真的要命喪於此?

李慕兒終於緩緩將視線移到朱祐樘身上,目不轉睛地將他凝住。他的發冠、眉眼上還帶著些水霧,他也不擦一擦,萬一又凍著了。

他的身體,可是虛的很。

朱祐樘本半垂著眼,此刻卻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似的,抬起頭來也盯著她不放。以往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才會這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