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退,樓上的馮小姐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樓下的人群則轟的一下衝了過來,李慕兒被人群一擠一推,穩穩地摔進了某人的懷抱。
李慕兒都不用抬頭,就可以想象到某人得逞的樣子。她暗罵了句該死,突然心底生出個壞主意。
右手還不能動彈自如,她伸出左手虛虛一撥,本在旁邊人群爭搶中的繡球,往上一蹦,又朝馬驄飛去。
馬驄見她被朱祐樘抱著,本就氣餒,這下更是大不高興,狠狠把那繡球往人群上方一推。
可他忘了這兒還有個愛湊熱鬧的小破孩兒。
“哈哈!師傅,我來幫你!”蔣伊一個跳躍,還沒等繡球落下,輕功了得的她就將它朝馬驄踢了回去。
李慕兒順勢舉起手要去助攻,卻發現一隻蝴蝶突然出現在了她眼前,正盤旋著在尋找什麼。
蝴蝶?!
李慕兒猛地直起身子,改為一掌推開朱祐樘,擠進了洶湧的人群中。
“瑩中!”
☆、第一六四章 舊情已逝
李慕兒一路跟著蝴蝶,來到了一個二進四合院。正門匾額上大字寫著“顯忠祠”三字。前殿面闊三間,大式硬山綠琉璃瓦項,上帶吻獸、垂獸,前後出廊,旋子彩畫,看來十分威武。
李慕兒顧不得欣賞,側身往後殿而去。二門前有一座碑亭,為六邊形攢尖頂,李慕兒粗粗望了一眼,隱約間似看到了“懷恩”這個名字。
她覺得有些熟悉。
來不及多想,思緒已全然被眼前故人吸引了去。
“墨恩,真的是你。”
墨恩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上蒙著軟巾,冷冰冰地望著她。
而這冷冰冰的眼神,讓李慕兒心中一凜,驀然想起兩人初次見面,他便是如此陰森可怕的模樣。
可是她懷孕時兩人每個月的相處,他對她的細心呵護,又怎麼會有假?
念及此,李慕兒大著膽子走了過去,直直地迎上了他的眼神。
墨恩卻頓時側臉迴避,壓低聲音問道:“你,回宮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李慕兒暗歎了口氣,不由後退了一步,答:“嗯。”
“看來你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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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兒不知道為什麼兩人之間忽然要回復到這樣生疏冷漠的狀態,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墨恩,自從與他最後一次見面之後發生的那種種事情。
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他,說好生產之期來尋她,他到底來了沒?
不知道不知道,李慕兒竟無奈地笑了出來,“嗯。”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一個人跑了出來,他們很快就會追到。如果你沒有話和我說,那我先走了。”
墨恩聞言終於抬起了眉眼,“等等。”
“放心,”李慕兒已經轉身,“你幫過我,我不會再把你們私自來京的事稟告皇上的。”
墨恩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她,“你既然知道我幫過你,便該想辦法報答我吧?”
報答?是啊,這十月之期,怎能不好好報答他……
“原來你引我到這兒是有求於我,”李慕兒冷笑,“好,你且說說看,要我做什麼?”
墨恩不再躲閃她的注視,定睛道:“有人要秘密向皇上遞一份關於荊王的奏疏,此刻應該還沒有到皇上手裡。”
李慕兒驚了驚,“你想讓我截住參他的摺子?”
“女學士,對於你而言,這應當很容易,不是嗎?”墨恩想到剛才找到她時,她正與馬驄耳語,氣得他調頭就走。此刻再想起還是覺得渾身不痛快。
李慕兒因他這句生疏的“女學士”,心中寒涼,搖搖頭抗拒道:“你恐怕高看我了,我沒有這麼大的權利,也不想像你一樣助紂為虐。何況,荊王的死活,與我何關?”
墨恩渾身僵了僵,荊王的死活,與她何關?這話的意思是,他的死活,也與她無關吧?
李慕兒也反應了過來這話的不妥,他無情,自己怎能如此無義?心底不禁生起絲內疚,匆忙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荊王若是犯了事兒,自有法理制裁。我會幫你求情,總歸不牽連到你就是了。”
墨恩冷哼了一聲,“如此我倒要多謝女學士了。可惜荊王下了命令,若我不能辦妥此事,怕是不用勞煩皇上動手,我便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話本是為了諷刺她,誰料李慕兒卻猛地抬起眼睛,使勁兒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