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一天天近了。然而方錦安心中,有一個念頭越來越躁動。
“大婚之前,我想見一下李憫。”終於她忍不住和李憶說了。
然而對她百依百順的李憶,聽聞此話驟然黑了臉:“不行。”
方錦安本想好好說服於他,然看到他這難看臉色,驟然又是一股難受湧上心頭。她頓時覺著眼前世界灰濛濛一片,眼前的李憶,面目可憎。
說是於願已足,到底意難平吧。方錦安搖搖頭,笑笑:“那便算了。”
但李憶卻因她這話,心中蕩起萬丈波濤。他突然也很想見李憫一面。
見他做什麼?看他的落魄模樣?看他對自己大婚的氣恨無奈?
都不是。
李憶閉閉眼:他見李憫,是想確認他對他已再無威脅。。。。。。。不,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短,撓頭。。。。。。
第56章
作者有話要說: 看,好肥的一章!
進入臘月的第一天; 李憶再次踏入了瓊花苑。
偌大的宮室中空空蕩蕩,觸目皆是落滿了灰塵的帷幔,半掉半掛著。儘管閉緊了門窗; 卻擋不住寒風從四面八方的破損縫隙中吹入,嗚嗚作響; 好不淒涼。
李憫蜷縮在一襲光板裘衣中; 守著個冒黑煙的炭盆一動不動; 宛若行將入土的老叟。
“二哥; 許久不見了; 向來可好?”李憶打量著他問。
“我當是誰,原來是我的好四弟啊。”李憫聞言抬了抬頭。李憶這才看清他模樣。不過短短數月; 他的頭髮已花白稀疏; 額頭上的皺紋縱橫如溝壑。雙目仍用白綾遮擋; 但能看出其下的面容瘦削不堪; 還有數處大大小小瘀痕、傷口。哪裡還復當初聖潔尊貴的模樣。
似乎感應到李憶的打量; 李憫呵呵而笑:“看到我現在的處境,你高興了吧?心滿意足了吧?”
“處境?衣食無憂,寒暑不懼; 二哥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李憶冷冷道。他這還有炭盆有裘衣; 前世裡李憶失明的那些冬日; 可是什麼都沒有。曾經火力滿滿、在北疆雪原裡埋伏一天都沒事兒的人; 數年下來竟長出了滿手的凍瘡,筷子都拿不穩。。。。。。
李憫豈知他心中所想,他被他這話激怒了:“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奪了我的太子位; 奪了我的太子妃,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是不是還該謝謝你啊?”
“這一切本就不該是你的。”李憶嗤之以鼻:“弟弟說過,要你看著她成為我的太子妃,現如今我做到了,一十二日就是我們的婚期。怕二哥訊息不靈通,所以今日特特來和二哥說一聲。哦,大婚那天就不請二哥坐席了,喜酒我會差人送過來的。”
李憫聽了這話,原是氣的額上青筋崩出,慢慢的,卻反笑起來:“看看你這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兒!老四,我還不知道你,越是動靜大,鬧騰的人盡皆知,越是擺明了你心中發虛吧?”
他摸索著站起,往李憶的方向走:“因為你知道,她心中摯愛唯有我,你也配不上她。你知道的,只要讓她見到我一面,只要她知道真相,她就會回到我身邊,她會棄你如敝履!”
李憶很想反駁他,卻說不出話。
李憫走到李憶身前,揪住他衣襟:“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呢?你看,你殺了我,就再無後顧之憂,她永遠是你的,不是嗎?”
“殺了我啊!”他突然大聲怒吼。
李憶一驚,無意識地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二哥別胡言亂語了,好好養著吧,弟弟告辭。”他強作鎮定,轉身離去。
聽著他的步伐遠去,李憫慢慢爬起來,悠然拍了拍雙手沾染的塵埃,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
從瓊花苑出來,李憶轉身便去了飛鴻苑。
距離大婚只剩十餘天,按禮李憶是不能與方錦安相見的。不過李憶從來就沒把這些禮法放在眼裡,飛鴻苑也沒人能約束他。
然今日李憶卻被攔在了門口。“娘娘正在試大婚吉服,不便見殿下。”宮人道。
李憶聽了這話,心中忍不住的激盪。“有什麼不便見的。”他只管闖進屋中去。
妝臺前,已穿好吉服的方錦安正在謝岫和一干宮人服侍下戴上鳳冠,聽到李憶進來的動靜,轉頭向他一笑。
李憶頓時走不動道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盛裝打扮的她。
“哎呀,殿下現在不能看的,婚前新郎見到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