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聽著口音不是在京城長大的吧?”“妹妹可也是第一次來東宮?”。。。。。。
說的都是些平常的話,各位小姐面上也都是笑吟吟的,說不盡道不完的花容月貌珠光寶氣裙袂翻飛暗香浮動。然而等烏曼司從這花叢中掙脫出來定了神才發現,自己的裙子上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衣袖上滴滴答答淌著茶水,腳給踩的火辣辣的疼,髮髻也亂了——這都誰幹的?他怎麼一點都沒察覺是誰幹的?!
“這是怎麼說的?定是這小宮女毛手毛腳,汙了妹妹的衣裳。”叫他妹妹叫的最歡的那個道:“妹妹速去更衣吧,免得殿前失儀!”
此時烏曼司自然是沒心思與這些姑娘計較,只急急走向焦急迎上來的趙母——腳下地衣一動,烏曼司一個不穩,重重摔倒於地,摔的他呲牙咧嘴。
“哎呀呀,如此儀態,如何能夠覲見太子妃娘娘,別驚了娘娘的胎氣!”貴女貴婦們一陣驚歎。
烏曼思額上青筋一陣抽搐:到底是九代君侯,能在這樣的宮裡活下來!
第74章
“啊呀; 趙姑娘沒事吧?”一旁的宮人們一擁而上扶起了烏曼司; 又道:“馬上就到覲見的時辰了,這可怎生是好?”“先不管別的了,趕緊更衣吧。”“可帶了更換衣裳?趕緊趕緊!”說著一窩蜂擁了趙家母女到更衣之所。又七手八腳亂哄哄的; 這個給烏曼司解衣服那個給脫鞋; 頭重新梳過妝容也洗過重畫; 指甲都給絞了重新打磨——她們動作倒麻利; 烏曼司都來不及拒絕。趙母只當她們好意; 口中稱謝不絕。烏曼司卻是有苦說不出來:他在原來的衣服裡暗藏了不少東西,眼下這事發突然; 一件也沒轉移出來。
更衣完畢回到原來偏殿中,果然人都不見了。“哎呀; 到底晚了。”宮人們安慰趙氏母女:“不過不要緊; 娘娘最是和氣不過,定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夫人與姑娘這便隨婢子們來吧。”
趙母告聲罪,惴惴不安地握了女兒的手隨她們去了。
又走過重重宮門; 進了章華殿中; 遠遠的已聽到正殿之中鶯歌燕語。走進去,只見諸家貴婦貴女按門第高低落座已畢,此時齊刷刷地扭頭盯著這遲到者。趙母惶恐不已; 忙拉了女兒跪下覲見太子妃,並告罪不已。
“原來是趙奎趙將軍的母妹。夫人與姑娘快快請起,殿下素來與趙將軍交好,稱為益友良師。夫人與姑娘來到本宮這裡便如在自己家一般; 不必拘束。快快入座吧。”只聽遠遠正座之上方錦安笑語殷殷道。
烏曼司聽著她這聲音,倒不似以往虛弱。接著起身之機,偷偷抬眼看方錦安。這一看,倒大吃一驚。
他第一次見方錦安,是他十歲那年。北方雪原上,千萬人陣中,半白半紅的方家白血旗下,方錦安一身銀甲,容色比那冰雪更冷。劍指之處,血流成河。無數人慘烈的死去,卻不能讓她動容分毫。他不由自主地對她心生恐懼之情。只覺著她如山嶽般屹立,而自己是如此渺小,對付她,豈不是以卵擊石?
他再次見她,卻是在數年之後、數月之前的柳家了。那是的她,再不復記憶中的強大,卻是虛弱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跑。更有那眼眸中的茫然與死氣沉沉,他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神色會出現在她身上。他縱然有必勝使命即將達成的志得意滿,卻也止不住有一種莫名的悲愴在心中角落裡油然而生。
而現下的方錦安,卻與以往都不同。細看看元氣還是不足,但精神很好,眼角眉梢笑意藏都藏不住,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妝容更是畫的細緻用心,一點紅寶石花鈿在眉間灼灼流華,一雙眼睛精雕細琢作時興的名喚“桃夭”的眼妝,襯的那雙本就靈慧的眼睛顧盼之間攝人心魄的明亮嫵媚。眼妝如此動人,唇色必也得精彩才配的,烏曼司看著方錦安那點的紅潤的櫻唇,莫名想起前兩天受的教導。
衣飾沒穿戴太子妃品級的正裝,頭上挽了個拋家髻,也沒用多少釵環,只綴了一隻同樣紅寶石的流蘇花兒。身上首飾也少——烏曼司知道這是她面板脆弱、不耐金玉之物的沉重的原因。卻是穿了一套大紅牡丹圖案紋的襦裙。那衣料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竟如煙霞氤氳一般的輕柔模樣。
他們方家素來尚藍色,烏曼司早已習慣了一付清冷模樣的方錦安,此時咋見這明妍不可方物的方錦安,竟不由自主地心肝猛跳了幾下。
趙母看自己女兒直愣愣地瞅著太子妃,心道又沒規矩了,忙狠狠揪了一把他胳膊,這才讓烏曼司回過神來。卻聽上座的方錦安又道:“趙姑娘看著好生面善,過來,過來與本宮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