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催促他。
“為了列祖列宗,忍了。”烏曼司心中安慰自己。
這一夜烏曼司幾未閤眼。他反覆闇誦著族中的歌謠,以抵抗身體的熱潮,以及自己想再摸一摸這具身體的好奇與慾望——若是一般少年,定然按捺不住。可烏曼司可不同於一般少年!他可是與神靈溝通的巫者,如何能夠,如何能夠產生那等骯髒的慾望?!
如此一夜之後,第二日一大清早,昏頭漲腦的烏曼司便被趙母親自從床上拉起來。等回過神來,眼前已出現了一位看起來極刻板的中年婦人。“別嫌奴家說話不好聽,趙夫人,小姐這哪兒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呢?”她打量著“趙佳佳”,不滿地跟趙母道。
烏曼司一個激靈,立時合攏了腿、疊起了手、頭頸微微蜷縮。
這邊是趙母請來的教導規矩的姑姑。教導的內容分行禮、儀態、容色、言語幾項。其實倒正中烏曼司下懷,他正好趁這個機會讓自己裝的更像一點。他本就天資聰慧,用心學起來自然進步神速,倒讓這位姑姑驚歎不已,連連稱讚他是少見的好苗子。
別的都沒有問題,唯一難住烏大巫的,不是那行走間如何扭腰擺臀如風中楊柳般,也不是行禮時如何讓自己的肩頸曲線柔和的伏倒,更不是與不同身份的貴女應對時不同的用詞,而是那——
“這薔薇粉比茉莉粉微微偏紫一些,到底哪裡紫了啊?!淺淺鋪一層——啊?重了啊,我覺著很淺了啊?”
“輕微地用指尖挑一點桃花粉,在眼窩處用指腹推開——啊!用多了啊?到底多少是一點啊?啊!這裡不是眼窩,這裡才是,有區別嗎?”
“花鈿輕輕呵一呵,化開後面的魚膠,然後貼到眉心,呃,呃,呃,黏在手上了,粘成一團了啊喂。。。。。。”
“這個妝容和這個髮簪不配?那這個簪子呢?又和衣裳不配?!那這個——簡直不知所謂?簪子有什麼知不知所謂的嘛!!”
這女子的裝扮,烏曼司著實覺著是一門高深莫測的學問啊!!比所有的巫術都難學啊!!
幾天下來,烏曼司覺著趙佳佳胸前那一團,似乎都給累小了些——做女人真難啊!
總算到了宮宴之日。
宮宴安排在晚上,但午時過後就要入宮。趙家這一日,更是天不亮就起,女眷們內三層外三層把趙佳佳重重圍住,為他梳妝打扮。這一日的打扮比往日都要隆重精緻,竟從天不亮到日上三竿,直耗費了兩個時辰才完成,完成之時,端坐的烏曼司只覺著渾身上下都是僵的。
終於離了趙家踏上前往東宮的路,烏曼司長長舒了口氣:九代君侯,咱們終於又要見面了,唔,還有你腹中的十代小君侯。
東宮外已是車水馬龍,冠蓋雲集。送人的男眷至此,便不得再送。有東宮宮人前來接應各府女眷。烏曼司隨趙母下了馬車,與前來相送的趙佳佳的兄長趙奎道別。正要分開,忽然聽有人招呼:“趙奎兄!”
烏曼司循聲望去,心中不由的一緊,那分開人群往這邊來的,不正是自己的冤家老對頭楚巒?!
好在他這計謀夠高,楚巒似乎並未察覺什麼,他只是匆匆與趙奎和趙母見禮:“趙兄把老夫人與姑娘交給我吧,這兒人多,我帶兩位進去便宜些。”
“如此多謝楚統領了。”趙母歡喜道。
果然楚巒帶著她們一行,越過門外排隊等候宮人接引的眾人,輕鬆入了東宮。
直至一處偏殿,楚巒告辭:“我還得去看著,老夫人和姑娘便在這裡等候。”說罷果然去了。
這殿中已然有許多高門貴眷在等候。此時一個個都盯著她們。烏曼司略微一想,便知道是楚巒親自為她們引路,讓這些女人多想了。然而趙母只覺著面上有光,帶著自己姑娘上前一一拜見幾位認識的貴婦——她家的門楣,在所有受邀的人家裡,算是最末等的了,見了誰都得拜。偏這日她們受到格外關注,便是平時不搭理她們家的,此時也多問一句這是誰人,於是便不停地被介紹給這個夫人那位縣主。一圈下來,烏曼司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只覺著腰痠背痛。
見你還真難啊,九代君侯。他在心中默默想。
然而這不過是個開始。“佳佳妹妹過來,這幾位姐姐你都不認識吧,我來為你引見。”一個烏曼司自然不知道是誰的女子親熱然而不容置疑地把他扯入了一群正當妙齡的貴女中。
又是一通頭暈目眩的見禮,並各府小姐嘰嘰喳喳:“趙妹妹倒是第一次見,以後多出來走動走動。”“初次見面,這個簪子贈予妹妹。”“趙妹妹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