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的有識之士則組成了禁菸派,以湖廣總督林則徐、鴻臚寺卿黃爵滋為主要代表,他們痛陳鴉,片的害處“片時之煙,耗費數十日之費,未幾,百畝盡消,囊空莫高,富豪之子,轉而困厄乞丐者多矣”。
黃爵滋還向朝廷上書,詳細闡述了鴉,片大量輸入、白銀外流、銀貴錢賤的嚴重禍害。林則徐更尖銳的指出:鴉,片氾濫若猶洩洩視之,是使數十年後中原幾無可以禦敵之兵,且無可充餉之銀。堅決要求狠狠打擊煙販菸民徹底斷絕煙禍。
狼煙未起,禍起蕭牆;禁菸派主戰,弛煙派主和。看看凡是英軍碰壁的地方如廣東、福建等都是由主戰派任最高長官的地區,而英軍所向披靡的地方如浙江、直隸等大都由主和派任最高長官,他們從心裡根本就不願意開戰,所以也用不著作戰爭準備。
主和派在英軍逼近天津時,非但不整軍備武,積極備戰,反而大肆攻擊主戰派,認為正是他們的無識挑起戰端,並故意誇大敵人的威脅,慫恿皇帝議和。最後軟弱無能的皇帝聽信了主和派,將林則徐、鄧廷禎撤職,改派崎善為欽差大臣去廣東議和。很大程度上說鴉,片戰爭的失敗並不是由於英軍的強大,而是由於朝廷內部相當大的一部分人根本就不願打仗,攻擊主戰派自毀長城。
而在安南內戰以及針對法國人的戰爭中,新的主戰派與主和派營壘非常分明,爭論異常激烈,對戰爭程序產生的影響也十分明顯。
針對安南戰事以及有可能與法國人開戰的風險,朝堂上爭論不休分成主戰和主和兩派。主戰派的核心人物自然是吳可,另有盟友左宗棠和張亮基,三人的關係親密自然站在同一戰壕之內。
主和派的核心人物則是朝堂上一干頑固守舊大臣,他們似乎被英法聯軍嚇破了膽,根本就不敢與列強作對。
還有湘系和淮系兩派大佬態度曖昧,即不支援主和派也不屬於主戰派,好象對於安南戰事沒多大興趣一般,事實也正是如此。
兩派對時局的認識不同,對法國的態度各異,可謂徑渭分明。
主戰派的認識與主張對於法國入侵越南北橋,進而窺伺中國的狀況,主戰派主張積極備戰援越抗法。其理由主要有下列幾點。其一,法國侵佔越南北橋,威脅中國西南邊境的安全。陝甘總督左宗棠指出:“北析尤為滇、粵遮蔽,與吾華接壤,五金之礦甚旺,法人垂涎已久,若置之不顧,法人之得隴望蜀,勢有固然,殆全越為法所據,將來生聚教訓,納糧徵稅,吾華何能高枕而臥?”
另有翰林院侍講學士陳寶探奏稱:“伏念越南之於滇、粵,渡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也……故今日法軍之捷,在越南為心腹之憂,在中國亦豈癬疥之疾哉!”
而主和派卻指出,中國尚不具備同歐洲頭等強國正面交鋒的實力,因此朝廷應該透過外交手段來解決越南問題。
就在主戰派和主和派在朝堂之上爭論不休之時,不久之後發生的‘天津教案’,卻讓朝廷的目光全部轉移到臨近的天津城中。
1870年夏,天津地區疫病流行,法國天主教育嬰堂所收養的嬰兒大量死亡,達三四十人之多。關於天主堂神甫和修女派人用藥迷拐孩子去挖眼剖心製藥的謠言,隨即迅速大面積流傳開來。
兩名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不久之後落網,官府在貼出的告示裡暗示其行為可能是“受人囑託”,民間組織“水火會”受到鼓勵,開始主動組織捉拿人販子,不久即捕獲一名叫武蘭珍的迷拐犯。
經民眾嚴審,武蘭珍供稱其作案所用迷藥是法國天主教仁慈堂所提供。未經核實的訊息不脛而走,民眾與士大夫群情激昂,鄉紳集會於孔廟,書院為之停課聲討,聚集在教堂外的憤怒市民達萬人之多。民眾與教民口角相爭,且向天主教堂拋磚襲擊。
仁慈堂修女本擬請民眾派代表入內調查真相,但卻被法國領事豐大業所阻。豐以一種相當傲慢的姿態猖狂介入,而使得事件陡然升級——豐“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迅速帶人闖入三口通商衙門和天津府衙門,要求地方大員崇厚、張光藻調兵鎮壓。遭拒後,豐大業在獅子林浮橋上遇到靜海知縣劉傑,辯論中,豐開槍向劉傑射擊,射死擋前的劉傑家人劉七。
豐的開槍殺人行為點燃了一觸即發的民憤。洶湧的圍觀百姓打死了豐大業及其隨從,又衝入法國教堂,扯碎法國國旗,打死法國神父、修女、洋商、洋職員及其妻兒等計20人(包括幾名俄國人),以及中國僱員數十人,並焚燒法國望海樓教堂、育嬰堂、領事署及英美教堂數所,釀成了震驚中外的天津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