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道光皇帝恨意難平,下詔要求清算漢奸:“此等莠民,若不詳查情節,濫行保釋,又未免失之過縱。著劉韻珂等細加查核,其有助逆抗拒官兵及為嚮導內應者,即與叛逆無異,天理難容,必應按律懲辦。
其中情罪較輕者,即不加誅戮,亦應牢固監禁,以杜後患;如查明實系脅從,並無逆跡,平日亦無為匪犯案各情,方准保釋。分別遞迴原籍,交地方官嚴加管束,取具鄰保人等甘結,造冊查核。並照軍流徒犯在配章程,按期查點,毋任脫逃,不得日久生懈,視為具文。”
對此,英使馬禮遜立即照會清廷,要求執行《南京條約》。經此一戰,道光皇帝生怕戰端再起,只好答應放過“漢奸”一馬。
14年後,英法發動了“第二次鴉,片戰爭”。
這次英法聯軍所到之處,廣州沿海等地行商、小商販、疍民、匪徒、會黨等各色人物又一次成為“漢奸”。1857年英法聯軍佔領廣州後成立由廣東巡撫柏貴為首的傀儡政權,還造就了一大批“漢奸”官員。
在這些形形色色的“漢奸”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批廣東勞工,他們是英軍從香港徵召來的隨軍苦力隊伍。這些處於社會最底層的中國貧民,只因為英軍給了不錯的報酬和衣食待遇,就毫不猶豫地為英軍服務。
在征戰前,他們接受了英軍騰普爾上尉的訓練。《倫敦畫報》還特意刊登了這些苦力的素描群像。
在圖片上,他們站在一個牌坊前面,身穿中國深色棉布衣服,配白色挎肩斜帶,上面用中英兩文書寫編號;頭戴小斗笠,斗笠外沿圍以白色帶子,上書英文“militarytrain”(軍訓)“,每人手持一根長竹槓,以用於擔運物件。
這群廣東勞工很快以他們的勤勞勇敢贏得了英軍的喜歡,並得名為“苦力之王”。英國人在非洲、印度等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沒見過這麼能幹的苦力,他們簡直為這些苦力的表現驚呆了。
甚至還有英國報紙公開讚揚這批勞工:
“啊,那些強壯耐苦的苦力們!在攻擊的那一天,他們揹著軍火,緊跟在我們隊伍的後面;當一顆炮彈把他們當中一個人的頭打掉的時候,別的人只是喊一聲‘哎喲’,跟著就大笑起來,隨即同過去一樣歡樂地工作下去了。他們的行為始終是令人欽佩的!”
在官方報告中,英軍對這群苦力的表現也是讚不絕口,在一封寫給額爾金的信中,寫信者提到這些苦力“是如何在愉快心情的氣氛中工作,他們對於命令是如何服從,對於所受的照顧和恩惠是如何表示感激。這種善良的品行一直地表現在整個的戰役中”。
在葉名琛後繼任兩廣總督的黃宗漢曾在奏摺中提到廣州英法聯軍中有一批“從逆進城之唐人奸匪”,說的就是這個苦力隊,並說他們的人數在五六千。
當英軍聯軍北犯京津後,這支苦力隊也隨軍北上,作為聯軍最為重要的後勤輔助力量存在,給予英法聯軍前線作戰部隊以極大幫助。
吳可記起來了,好象劉銘傳跟他彙報過,說是偷襲了聯軍一支規模不小的後勤輜重部隊,一下子俘虜了兩千給聯軍做活的中國勞工。
只是後來劉銘傳奉命增援西郊的另兩處皇家園林,這兩千俘虜勞工交到了後續趕來的增援清軍手中,好象是給了從河南趕來的兩江清軍部隊吧?
他當時沒怎麼在意這些事兒,好象在談判桌上,聯軍高層向僧王提出要回這些俘虜勞工的要求,僧王以及身邊的談判團成員還糾結了一陣子。
吳可當時沒怎麼注意這些情況,見僧王很不好意思的提出,他確實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大手一揮那兩千俘虜勞工全部轉交給了僧王,就是不清楚後續談判結果如何?
後來對此幾乎沒什麼印象,以僧王和列強聯軍高層簽訂的那一系列垃圾條約,估計他是頂不住壓力將人給放了。
現在想來真真失策,根本就不該給洋人收買人心的機會。
越想越好似心煩,涉及到底層百姓的事兒可不好處理,稍一不慎便可能引發難以想象的惡劣後果。
別忘了,廣州除了洋人的勢力極大之外,反清武裝組織天地會的勢力也不小。
天地會會眾大部便出身底層百姓,要是他逼迫過甚的話,不是將民心往天地會那兒送嗎?
不是他害怕天地會這樣的反,政府組織,實在是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精力,兩廣還一大攤子糊糊事呢,哪有功夫整日裡琢磨這些爭鬥?
而且說老實話,因著太平軍崛起一事,廣東天地會也沒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