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也開始向同一方向撤退。
朝廷看出石達開部有入閩意圖,企圖阻止,但石達開軍行迅速,很快佔領了處州南部的龍泉縣,入閩已成勢在必行。
8月上旬,浙江太平軍在龍泉集結完畢,為擺脫清軍的追擊,石達開在層巒疊嶺的龍泉佈置了一場狙擊戰,以小股部隊將追兵牽制了3天,確保了大隊順利從仙霞關進入福建浦城,斷後部隊在完成任務後也隨後抵達與主力會合。至8月下旬,石達開部已全部轉入福建地區。
而在此之前,在石達開率軍進取浙江的同時,由太平軍大將楊輔清分兵入閩,開拓毗鄰浙江的福建根據地,故浙閩太平軍可聲氣相通互為奧援。
幸好,這年7月下旬至8月上旬,就在浙江太平軍開始向福建轉移的時候,太平軍大將楊輔清突然腦子抽風,竟將福建各處部隊向浦城集中主動放棄了清軍久攻不下的松溪、政和、建陽等城,其後更是全軍迅速撤向江西,從此回到天京政權節制之下狠狠擺了石達開一把。
而朝廷在應地石達開部的入浙作戰過程中,表示那叫一個拙劣。
早在西安將軍福興探知石達開“直下蘇杭”意圖之初,就曾諮請兩江總督何桂清派軍赴常州、玉山佈防。
哪知何桂清奏說清軍正在加緊合圍天京,並稱金陵城大地廣,欲圖合圍,尚慮兵單,無力援應。
朝廷當時的指示是先顧石達開,乃令何桂清依福興所請派軍前赴常山、玉山,可何大總督一直拖延就是不出兵。
及石達開兵逼廣信,胡林翼急奏福興不足當石達開一擊,請調李元度赴浙,後李元度所部湘軍平江勇至玉山,常山一帶,與石達開留在常山開化地區的拒援部隊周旋。
湘軍果然是朝廷最得力的救火隊員,南方戰場哪裡有麻煩哪裡就有他們的身份,這是吳可聽到手下彙報後心中湧起的古怪念頭。
儘管朝廷為了對付石達開調兵遣將,福興,明安泰,周天培,周天受,江長貴,田應科,饒廷選,李定太,田興恕等人先後赴援,仍然無法改變浙江戰場損兵失地的被動局面。
石達開部入浙後一個多月內連克衢州,嚴州,金華,處州四府多處重要城鎮,全浙震動,嚴重擾亂了天京城下江南江北大營的戰略後方,何桂清在5月31日的奏章中指出:“若再相持一兩月,即使杭州幸保無虞,而有兵無餉,江、浙、皖南同歸束手,雖有善者亦無可如之何也。”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堂堂的兩江總督難道還抽不出足夠人手支援浙江前線?
吳可聽到這話連連冷笑:還不都是存了儲存實力的想法?
當然朝廷也不是一味容忍各地督畏縮不前,截至6月初,僅江南大營就抽調兵勇5000人赴援浙江。
大營原有總兵五人,除一人專辦翼長營及臨時帶兵策應外,剩餘四人中二人赴浙,頓覺將領匱乏;加上從江西、安徽等省赴援的清軍。
而石達開部在入浙不到兩個月內就已牽制清軍多達數萬。又據兩江總督何桂清奏報:“所有大營軍餉入夏以後,因來源阻塞,籌劃倍難。”
很顯然地,新開闢的浙江戰場打亂了朝廷的全域性部署,削弱了天京戰場上清軍的力量,也使上游清軍兵力有所分散,有力地支援了天京及周圍戰場的戰鬥,為太平軍在天京戰場上佈置反擊戰創造了有利條件。
當時吳可正率領一萬大軍與英法聯軍糜戰天津,剩下的兩萬多鄉勇隊戰士和一萬餘楚軍,還得負責淮北跟整個河南的防務,根本就沒辦法抽調人手支援浙江作戰年,當然吳可也不願意橡湘軍那般招搖自爆實力。
在廣闊的安徽大地,特別是局勢混亂的淮南地區,可是有不少地方團練武裝盤踞,不受安徽提督控制各自為戰。上述所言的援浙安徽清軍,就是這些得不到淮北地區支援的散兵遊勇。
朝廷顯然也知道吳可的難處,加上當時他正全副心思跟英法聯軍在天津互耗,加上淮北地區安徽清軍還得防備金陵城內的太平軍發難,所以也就沒有特別要求安徽清軍一定要援浙作戰。
只是讓吳可沒想到的是,為了應付浙江戰場的不利局面,朝廷甚至曾欲調督辦江南大營欽差大臣和春親自赴浙主持軍務,但是和春託病不敢赴浙。
這傢伙真不是玩意,當初要不是安徽清軍出兵幫忙,只怕當時由向榮主持的江南大營幾萬將士將徹底完蛋。要不是安徽清軍及時出手幫忙收攏潰兵穩定局勢,哪有他現在的好日子過?
沒想到只是援浙這麼點小事都不敢出動,還能指望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