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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兩人相視一笑,抬步跟上商青鯉。

賽馬的場地兩邊築有高臺,高臺上設有簡易坐席,供人觀賽。觀賽的人沒有商青鯉想象中多,兩邊高臺上的人加起來也不過數百人,無論老少,以男子為主,甚少能見到女子。

零星幾個女子都做江湖人打扮,勁裝冷麵。

商青鯉在高臺上尋了個位子坐下,看著場上馭馬疾馳的賽馬人。參賽的馬匹不乏日行千里的好馬,連千金難求的汗血寶馬商青鯉都見到了兩匹。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如茵碧草沒過飛揚的馬蹄,馬上人衣襟隨風獵獵。

高臺下擂鼓的人一下下敲在鼓面上,沉悶且悠長的聲響,與喝彩聲混為一處。

無端讓商青鯉想到漠北。

漠北也有這樣的賽馬節,不論男女都可參加,黃沙成河,馬蹄飛揚,夜裡燃篝火,喝烈酒,載歌載舞。

豪氣干雲。

而驚蟄,便是她兩年前賽馬奪冠所得。

“商姐姐。”卿涯坐在凳子上,身體前傾,趴上前面木頭護欄,道:“他們的速度比不上你。”

商青鯉道:“也慢不了多少。”

“要是驚蟄在就好了。”卿涯悶聲道。

“驚蟄它……”

商青鯉早前就想問驚蟄在哪裡,被蘇和的出現給打斷了,此時恰好卿涯提及,便開口問道,剛吐出三個字,放在膝上的手就被坐在身邊的江溫酒握住。

商青鯉眨了下眼,打算繼續無視他。

江溫酒把唇湊到商青鯉耳邊,道:“南下要走水路,我們急於趕路,乘客船不便帶著驚蟄,便讓百枝帶著它搭貨船去了。貨船比客船慢些,沿途我留了記號給他,算日子,這兩日也該追上我們了。”

這段話他說的極慢,耳畔是他撥出的熱氣,從耳根一路癢到心頭。

商青鯉坐直身子,側頭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江溫酒在她耳邊低笑一聲,道:“肯理我了?”

商青鯉一頓,莫名生出幾分尷尬來,別過臉,不再應他。

這場比賽持續時間不短,申時過半,才接近尾聲。

觀賽的人和參賽的人走了大半,只有一小部分離得遠,趕不及回的選擇了在馬場留宿。

祁州本就與雍州接壤,出了祁州主城,再經過祁州轄內幾個郡縣,便能到雍州境內。元衝的生日在七月十三,距今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從時間上來說,是相當充裕的。

商青鯉想著等過了七月十三,從雍州趕往遙山時,因距離太遠,時間緊俏,少不得要快馬加鞭,絕不會有現下這樣的悠閒。

所以在卿涯一臉期盼提出要留宿時,沒有拒絕。

賽馬結束後馬場主人王應跟在護衛身後,專程來見了他們。向他們介紹了些馬場裡的名馬,又邀他們參加夜裡的宴會。

堪堪入夜,便有護衛在低垂的夜幕下點了數堆篝火作照明之用。

烹羊宰牛,甚至在火堆上烤起了全羊乳牛。

眾人席地而坐,簡單的宴几上擺了杯碟碗筷。

護衛們,留宿的人們,繞著火堆載歌載舞。

此情此景,讓商青鯉誤以為回到了漠北。

王應到的時候,場上眾人興致正濃,有人扯開嗓子放聲歌唱,也有人僵硬著四肢跳著奇怪的舞。

跟在王應身後的少年眉眼俊俏,十七八歲的年紀。穿了身暖黃色的衫子,頭髮高高束起。

正是賽馬時奪冠的那人。

少年顯然是習慣了這樣的場合,一雙眼掃過繞著火堆跳舞的眾人,上前幾步走到他們中間,跟著眾人一起甩了甩手臂。

他們舞姿怪異,沒有女子的妖嬈,又自帶幾分獨特的美感,看得卿涯和元熙兩人忍俊不禁。

許是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許是這樣的宴會在馬場上十分常見,場上的人漸漸都離了宴幾,鬧在了一處。

端坐在原地紋絲不動的商青鯉等人在此時便格外顯目,眾人凝神看去,就見他們男男女女都是好容色。

不多時,便陸續有人湊過來邀他們幾人一併玩樂。

卿涯和元熙兩人按捺不住,早早牽著手鑽進人群裡跟著眾人左右搖擺,笑眯了眼。

長孫冥衣喝著酒,對場上的人事漠不關心。

醬油趴在江溫酒身邊,啃著只羊腿。

江溫酒支著宴幾,撐著頭,饒有興致地看著鬧騰騰的眾人,對商青鯉道:“這樣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