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六的大軍排著整齊的行軍隊形沿著運河前行,一隊隊騎兵前出十里預警。
李五六的鳥銃手比過去輕盈了很多,因為所有人都減重了,沒人手裡只有一杆鳥銃,腰間掛著一把刺刀,一個裝預裝火藥和鉛彈的小竹管。
最重要的是沒人都是一身布衣,現在李五六已經不太願意給士兵披甲了,除了排頭兵還有一身皮甲外,其餘步兵全都是一身布衣,透過幾年的針鋒相對,李五六已經可以壓制住清軍的騎射了,那麼就沒必要給士兵增加重量,所有的負重都儘可能多的攜帶子彈。
與此同時,王璞的大軍也在前行,他現在的主力兵種也跟李五六差不多了,也都是鳥銃手為主,但是他的軍隊就顯得笨拙了許多,因為依然是人人披甲,而且是鐵甲。
王璞的作戰理念跟李五六不太相同,他雖然也在使用鳥銃手,但是他一般都是排成三排線列,前排蹲,中間跪,後排站,儘可能的接近清軍後,三排一起放槍,然後趁勢衝擊,用刺刀解決戰鬥,這種方法十分見效,尤其是對那些騎術極為高明的漠北牧民尤其如此。
這些漠北八旗初來之時,一股銳氣壓制的明軍喘不過氣來,但是長期接觸之後,發現這些人騎術精湛,戰術靈活,但是關鍵時刻戰鬥意志卻不是那麼強烈,如果不是被逼到死敵,他們是絕對不願意死戰到底的。
所以王璞就發明出這種齊射加衝鋒的戰術,效果極佳。
當然這只是作戰方式的一種,最正規的還是先炮戰,炮戰之後才是步兵交鋒,步兵方陣打垮對方之後,就是騎兵出場收拾殘局了。
出兵之後十天,李五六就再一次攻佔了天津,繼續進兵,往香河方向運動。
“讓他放心朝北京打!記住,盯緊廣渠門!”
楊潮讓人去給李五六傳令。
五年了,楊潮終於可以利用上當年埋下的棋子了,刁二斗和卞二一直在北京、天津兩地活動,一明一暗,刁二斗收集情報的工作不算出色,並沒有太過出色的情報傳回江南,最有用的往往是北京民間的民心士氣。
但是刁二斗卻很好的支援了卞二的工作,卞二以江湖人物的身份行走北京,結交各路豪傑,有刁二斗透過糧店賺取的豐厚利潤的支援下,卞二光在北京城中就發展了上千下線,同時在各地的奴隸主莊園中發展的更多,很多包衣早就悄悄投靠了他。
卞二保證,只要明軍攻到北京城下,他就有辦法開啟廣渠門。
廣渠門是外城城門,北京城的外城,可不是字面意思那樣,包著內城,而是在內城之南的一塊獨立城區,外城住的主要是老百姓,而內城則住著八旗人,清軍進城之後,就將內城裡的大明百姓都趕了出去。
所以說內城,其實就是滿城,而外城才是漢城,只是漢城的面積也就是滿城的一半,後世外地人說北京是一座胡化的城市,其實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當然有失偏頗了些,其實這裡的漢人滿化,滿人漢化,民族完全交融了而已。
只是此時的北京人,對這種交融恐怕不會感覺到幸福,因為他們的家就那麼生生被搶了,很多人剛到外城的時候,只能流落街角露宿,那種感覺不是常人能體會得到的。
所以外城中有一種不滿的潛流,卞二能夠拉攏到上千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除了北京城內之外,廣大的鄉村地區,大明大軍所過之處,很多包衣奴隸立刻起義,主子、莊頭跑了的,他們自己開啟莊園歡迎明軍,莊頭沒跑的,殺死看管他們的莊頭,開啟倉庫勞軍,他們盼王師已經盼了很久很久,不過其中那些領頭的,很多並不是特別悲慘的,而是主動混入各個莊園中,透過投充的方式打入莊園中,目的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領導起義,這些人也都是卞二發展的下線,是忠義之士。
大量的起義情況,讓清軍只能龜縮在縣城,出了城就是兩眼抹黑,就跟明軍攻打孫可望時候一樣,太沒有民心人望了。
跟相似的還有,李五六的隊伍越前進就越多,大批翻身的包衣推著手推車,載著軍糧,一路相隨。
一個月後,李五六就攻到了香山縣,而臨近的武清、寶坻等地的城池早就被起義軍拿下了,因為八旗重兵撤走後,這裡的綠營沒有鬥志,很多軍官在探子的說服下立刻就反正了。
關內關外的作戰,遍地的起義,清軍早就焦頭爛額,無暇他顧。
多爾袞在乾清宮中挑燈,已經發福的身體,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騎過馬了。
已經五十歲他的顯得比平常人要蒼老的多,兩鬢帶著花白的髮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