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那個被抓的貝子,是阿巴泰的兒子博洛呢,而且還是阿巴泰最為寵愛的兒子之一。
出於政治考慮,阿巴泰自己不方便調集大軍南下救援自己兒子,因為出於私利而驅動大軍肯定會給政敵落下口實,如果稍有挫折,付出的政治代價太大了。
阿巴泰身為努爾哈赤的兒子,身居高位,地位僅次於各旗旗主。
這次又以奉命大將軍的身份,統帥各旗軍隊劫掠山東各地,顯然回去後地位會進一步抬升,皇太極也要出手拉攏,甚至這次讓他領兵,而不是讓多爾袞、多鐸等那些旗主領兵,本身是皇太極對阿巴泰的拉攏,對其他王公貝勒的打壓。
所以阿巴泰得到這個機會,雖然統領著各旗的精銳,但是壓力也很大,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他,恨不能看阿巴泰出醜,這種情況下阿巴泰不顧軍大規模疾病肆虐,命令全軍南下解救自己兒子,這造成的惡劣政治影響,是阿巴泰這種八旗高層人物承受不起的。
因此在大規模出現疾病的情況下,阿巴泰不敢冒著政治風險南下,到時候不提戰鬥的結果。單是疾病損傷,要全算在阿巴泰頭,其實他也未必能夠壓制住軍反對聲音,讓大軍聽從命令南下。因為他一旦提出要南下,手下各旗將領必然會反對阻撓。
阿巴泰作為八旗僅次於旗主的高層人物,步履維艱,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讓自己沾染一丁點汙點給政敵找到打擊的把柄。因此不敢冒風險。同時阿巴泰也身不由己,身為主帥反而處處掣肘,每一個命令都可能得到其他各旗將領的質疑。
可是圖爾格作為一個管事大臣,身份那些努爾哈赤的子孫差遠了,反而更能夠承受一些汙點,擅自出動劫掠海州(暗救援博洛)到最後最多受點處罰罷了,同時作為副帥也可以靈活應對,說服幾個與阿巴泰關係相近的將領,還有皇太極直轄的三旗將領的支援,他完全可以調動一萬人兵力。對圖爾格來說足夠了。
因此阿巴泰不能南下,可是圖爾格卻可以。
圖爾格是鑲白旗的固山額真,是內大臣,是八大臣之一,但事實不過是皇太極的一個狗腿子,是皇太極安插在鑲白旗的眼目,是皇太極用來制衡自己主要的政治對手鑲白旗旗主多鐸和正白旗旗主多爾袞兄弟的釘子而已。
阿巴泰沒辦法在眾多政敵面前,派兵來救他兒子,給人落下口實,但是圖爾格身為副手。帶著一隻偏師卻無所謂。
當然圖爾格也有風險,他帶來的人傷病死了,回去後也是要面臨懲罰的,但是圖爾格完全能夠承受這種風險。因為如果這些損傷放在他頭,只不過是為了劫掠而付出的代價,最多說他貪心惹禍,皇太極庇佑之下,他頂多被罰幾匹馬,相阿巴泰出兵會被說為了私心勞動大軍這樣政治影響來說。些許懲罰簡直不足掛齒,卻能換來阿巴泰的感激,替皇太極牢牢拉攏這一個強援,立下大功。
這種政治收益實在是太大了,遠遠超過劫掠一個海州所得。
但是圖爾格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打不下海州的情況,如果海州實在難打,圖爾格也打算扔下百十來條人命回去的,畢竟是來政治投機的,犯不著拼命。
所以圖爾格一直打算,如果海州好打,那一舉拿下,能救了博洛好,救不了也無所謂,帶回屍首行。
如果海州城不好打,他隨便攻打一下,扔下百十條人命回去,然後告訴阿巴泰說,明軍以他兒子的命威脅,所以不敢硬攻,阿巴泰也沒話可說,衝著圖爾格扔下的那百十條人命,阿巴泰得咬牙欠皇太極一個人情。
可圖爾格沒想到海州竟然是一顆硬釘子,硬的超出了他的想象,第一天讓他吃了一個下馬威,被那個南京來的千總先是戲耍他了一番,說好了投降,到最後卻偷偷進城了。
假降也無所謂,反正圖爾格也不是真想要殺多少人,甚至海州城打不打都無所謂,他只是要擺出一個解救博洛的姿態給阿巴泰看看而已。
但是楊潮竟然在晚炮擊了圖爾格的大營,讓圖爾格騎虎難下了,因為怎麼看都是一種羞辱,其他軍官會說圖爾格誘降別人,被人騙了不說,還被人用炮打的只能狼狽遷移了大營,刺死如果圖爾格只是做做樣子給阿巴泰看,阿巴泰能不能落皇太極的人情且不說,圖爾格自己成笑柄了。
圖爾格是皇太極安插在鑲白旗的心腹不假,可是他本人在鑲白旗的日子絕對不好過,用如履薄冰來形容絕對不誇張,前幾年犯了點小錯,他曾被皇太極罷免過,雖然後來又藉機給他復職了,但也讓圖爾格做事更加小心。
這次楊潮欺騙,並且羞辱性的炮擊圖爾格的大營,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