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楊青松頓感不妙; 望向陳氏的眼神多了幾分恨意,卻不便多想; 極速往山坡上去,希冀避開眾人; 早些往鎮口去。
不料他剛上了坡; 就被眼尖的王氏瞧見了; 立即大呼道:“青松,你站住; 你去哪兒?”其餘三人也衝了過來,攔住了楊青松; 楊德才道:“青松; 你告訴爹; 你究竟要去做什麼?”兒子對他們視而不見; 越發令他不安起來。
陳父陳母也過來勸說; 讓楊青松不要幹傻事; 說官窯廠的飯碗來之不易; 是他們陳家傳了數代傳下來的; 讓楊青松要繼續傳下去。
楊青松只得敷衍說自己並沒有任何計劃; 又找了藉口想脫身,四人卻一條心讓楊青松留下把話說清楚,否則不讓他走了。
阿薇見勢不妙,忙拉著陳氏過來相勸,楊青松趁著這檔口,揮開了被束縛的手; 掙扎著朝前跑去。前面一小段路後,有水竹村的村民牽著馬在那裡等他,騎著馬到了鎮門口,還有偽裝等待的村民和他一起矇混出鎮。
楊青松想到事情已成了一半,再不顧身後父母的呼喊追逐,像一匹被鞭策的馬,跑得飛速,終於將後面的人都甩開了。
王氏等人見楊青松已追不回來了,知道他必是要去做什麼對自己毫無益處的傻事,一時呼天搶地地呼喊起來。
陳氏忙過來勸慰,王氏轉頭見阿薇站在原地,心下氣不打一處來,心想狐媚子出現在此處,必有蹊蹺,說不定就是她鼓動了青松做傻事,以青松的性子,自然不會拒絕她。
阿薇看著山道上一匹馬奔跑起來,心裡大舒了一口氣,心想這裡離官窯廠這麼近,不能叫這幾人在這裡大呼小叫引起注意,壞了大事,便想和陳氏商量,如何將他們勸走,最好是去陳氏家裡,這樣關起門說話,最是安全。
正當這時,王氏一臉暗沉地朝她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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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仙居這邊,許頌功勒令安子賦跪下招供,安子賦被許頌功的隨從按壓著,卻始終掙扎著沒有屈服,此時他面色凜然,朗聲道:“我有功名在身,何須向你下跪,你小小一個督窯官,橫行鄉里,不配任何人向你下跪。”
許頌功哈哈大笑起來,“你犯偷竊大罪,足以剝奪功名,還在本官面前耀虎揚威?”他大手將桌子拍得空響,突然怒喝道:“快老實交代,你為何前去我的私宅,你想得到什麼?”
安子賦緘口不言。
許頌功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點頭,伸手要去拉安子賦的衣裳,是要搜身的意思,安子賦哪能受這等屈辱,立時揮手掙扎起來。那隨從卻是個武夫,安子賦哪裡是對手,很快身上就掉落一物,隨從拾了起來,呈到許頌功面前。
許頌功一看,憤怒之餘,不由放肆大笑,這不就是他偽造的兩份圖冊嗎?這個安子賦居心叵測,卻沒眼色將真東西帶出來。
“偷取礦藏分佈圖和歷年開採手冊……怎麼?安先生也想開設民窯廠?”許頌功掃了他一眼,笑道,“大可直接和本官說呀!”
安子賦理好狼狽的衣衫,看向許頌功的眼神憤怒而隱忍。幾日前,他與集資構築私塾的幾位鄉紳在飯局上閒聊,聽說了郎大人要來青釉鎮巡查的訊息,眾人紛紛言說官窯廠多年來對青釉鎮的把控,希望郎大人來了之後能罷黜廢棄官窯廠。
安子賦深以為然,想起自己的學生喬言謹也向自己提起過水竹村被徵地拆遷之事,又想起督窯官鬧事縱馬,當街鞭笞窯工的惡行,對官窯廠的痛恨越發滋長。
身為青釉鎮本地人,安子賦對人們的苦難感同身受,寒窗苦讀,栽培桃李,何嘗不是為了回報鄉里,面對官窯廠的惡行,他卻頓感無能為力,直到他聽到飯桌上一位鄉紳隱約地說,若是能得到礦藏分佈圖和歷年開採手冊,呈於郎大人面前,必然能一舉扳倒官窯廠。別人只是隨口一說,他卻動了心思。
許頌功為禍鄉里卻多番掩飾,自己有舉人功名在身,若是自己得到了圖冊,呈於郎大人,郎大人必能懲奸除惡。
安子賦著意打聽了一番,知道今日許頌功不在窯廠,又推測這等重要物件必是放在他能時時監守的地方,於是潛入他的私宅想一探究竟,卻不想很快就暴露,只是他現在仍不知,自己偷到的東西是假的。
“快說,你有沒有同黨?”許頌功不知安子賦是個正直到不顧一切的人,他不相信一個書生能放棄大好的功名不要,來做這等毀自己未來官途的事情,見安子賦不語,他抽出了身上的鞭子,朝安子賦身前的地面揮去,木質地板上立時留下一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