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一動不動的盯著葉建彰看,只把葉建彰看得別過眼去,他低語著,“你不是要說早祭拜了娘,早回去的麼……”
雪蘭沉默片刻,忽然,她轉回身,甩開眾人朝山下走去,步子比以往快了許多。
跟著的洛璃和南月皆是一驚,她們不敢問上一句,唯有跟著雪蘭朝山下疾走。
“二姐姐,你做什麼去?!”葉建彰在半山腰疾呼著,朝山下走去的雪蘭卻連頭也不回。
五崖山不高,未等雪蘭走下來,頭上方一股疾風而過,不等雪蘭反應過來,身旁的南月忽然縱身而起,雪蘭臉色蒼白著抬起頭來,只見南月已經和一個穿著絳色緊身衣褲的人打在了一處。
雪蘭身邊的護衛及幾個會功夫的丫頭皆亮開了架式,葉建彰的聲音隨著風聲傳了來,“別動手!”
可是,南月護主心切,怎肯讓雪蘭吃虧,招式沒少了一分。這時從山上又躍下來幾個穿絳色緊衣的人,他們團團把雪蘭主僕圍了住。
幾個丫頭把雪蘭護在當中。
雪蘭卻轉身朝山上望去,海氏的墳前已立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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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微揚起頭來,不卑不亢著道,“皇上費盡心思來這裡,想來不是叫護衛對付我幾個丫頭的罷。刺王殺駕的名頭,妾身擔當不起。”
揚賢帝定定的看了雪蘭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護衛退了下來,揚賢帝的臉上辯不出喜怒來,只平平的敘道,“你難道不去上面看看麼?你孃的死,及這裡的簡陋,不早就是你心頭的隱痛麼?”
雪蘭早已想到修繕海氏墳的人是揚賢帝,憑著葉建彰的本事,他做不得這麼好。正是因為揚賢帝在,雪蘭才不想上去。可是,她深知揚賢帝能煞費苦心的來到五崖山,絕不會就這麼輕易就讓自己走,而保全了她們主僕的人,只能是她一個。
雪蘭不語,一旁的洛璃暗中握緊了她的手,雪蘭不過回頭笑了笑,一步步走上了石階。
揚賢帝的眼神溫和了許多,待雪蘭走到他面前時,他唇角的笑意也泛了起來。
“妾身給皇上請安。”雪蘭的禮數不曾錯了一點,她直接跪在石階上,就要朝揚賢帝叩頭。
“起來。”揚賢帝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今日這裡沒有君臣,你也不必這般拘束。”揚賢帝說著,已經走上了石階。
南月和洛璃一左一右扶著雪蘭的手,雪蘭邁步走上石階。一旁的護衛卻攔住了洛璃和南月,“陛下只許葉二小姐一個人上去。”
葉二小姐?這樣的稱呼可不是該對雪蘭說的,畢竟雪蘭已嫁為人婦了。而皇上跟前的護衛如此稱呼,就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到底叫雪蘭上去做什麼,南月等幾個丫頭也隱隱猜了出來。
南月握著雪蘭的手就是一緊,洛璃也變了臉色。
雪蘭馬上感覺到兩個丫頭的異樣,她暗暗朝兩個人搖搖頭。南月卻不肯鬆開雪蘭的手,雪蘭極力的抽出手來,按了南月的手一下,才走上石階。
雪蘭走上來時,就見揚賢帝早立在海氏的墳前。許是聽到了腳步聲,揚賢帝幽幽開了口,“你娘雖早逝,卻有兩個極出息的兒女,她在天之靈也該早息了,就是你,心下也別有什麼怨懟,朕會封你娘為夫人,叫人好好修這裡。”
雪蘭並未看向揚賢帝,而是看去海氏墳後面的一個八角涼亭去。
在五崖山修了涼亭,揚賢帝的用心極其良苦。只是,她並不能受。
“妾身謝過皇上,只是,”雪蘭回收目光來,垂首望著地上的青石板,“妾身的弟弟未曾入仕,生母受不起這個封。”
揚賢帝轉回頭來,向著雪蘭走上一步,雪蘭不由得退了一步,揚賢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緩聲道,“雪蘭,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這麼久了,我已經坐擁天下了,我心裡卻不能忘了你,你難道還不懂我的心麼?”
“陛下慎言,”雪蘭垂著頭,並不看揚賢帝一眼,“妾身已嫁為他人婦,生是盛家的人,亡亦是盛家的鬼。”
“我如果說我不在乎呢?”揚賢帝已走至雪蘭面前,他的手伸向了雪蘭的手臂,雪蘭一躲,揚賢帝抓了個空。他神色一黯,聲音卻比剛剛還要堅決,“朕有法子讓你離開盛家,更有法子讓人進入宮門,朕可以叫你不受一點非議,永遠留在朕的身邊!”
“可是我並不想,”雪蘭抬起頭來看向揚賢帝,雙眸清亮,“我只想和子晏白頭到頭,離得他,我再不會嫁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