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的攙扶下倉皇而逃,這一幕被圍觀的太監傳到了燕王府徐妙儀耳邊,徐妙儀喝著安胎藥,心如死灰。
朱守謙披頭散髮在北風裡喝著冷酒,散著藥性,然後重回了宮殿,點燃了合歡香,正想著要那個深交美婦侍寢,朱棣從後門走進來。
朱棣用冷酒澆滅了百合香,“你做的有些過了,五石散都能想的出來,妙儀差一點氣得動了胎氣。”
朱守謙眼神清明,哪有半點荒唐之色,“不這樣荒唐,如何能夠把她氣走。徐氏是皇上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監視之中,其實五石散是她先偷偷放進酒裡,我故作不知,當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做的像些。”
朱棣說道:“可是你這樣自汙,將來永無洗脫罪名之日了,我看父皇的意思,宗人府要將你奪爵,圈禁鳳陽。”
朱守謙無所謂的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父親當年就死在這句話上,如今玉石俱焚,皇上不會再疑心我,表妹才能避免受到牽連。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她。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演了這場戲。”
作者有話要說: 厲害了,word表哥
☆、第249章 還施彼身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舟把存稿箱搞錯了,把這章弄到了251的章節,現在撥亂反正,大家從這章從頭開始看吧。
朱棣配合朱守謙出演了這場虐心的自汙戲碼,他也因此遭遇過徐妙儀的冷遇,不過,和朱守謙犧牲自我來保護徐妙儀免受牽連的決絕,他的付出並不算什麼。
朱棣問道:“那些孩子……真都是你的?”
朱守謙愴然一笑,“應該是吧,其實他們都不能入宗人府黃冊,得不到皇室的承認也是好事,至少以後他們會以平民的身份活下去,不會遭遇我和父親承受的猜忌。”
朱守謙和洪武帝是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死結,父皇忌憚朱守謙,朱守謙也私藏火器,差點走上謀反的不歸路。後來雖有馬皇后的求情,父皇保他活命,遠遠打發他去就藩,但條件是朱守謙的妻子必須忠於皇上,一輩子都在監視中。
帝后都做出讓步,馬皇后選擇了徐氏為郡王妃,徐氏其實是錦衣衛的暗探,只聽命於洪武帝。朱守謙發覺妻子和他同床異夢,因此對徐氏冷淡如斯。
引誘朱守謙墮落,丟掉爵位,也是洪武帝命錦衣衛設的局,徐氏看似一直在勸諫丈夫,其實在背後推波助瀾。朱守謙明白,只有他對皇室徹底失去威脅,洪武帝才能真正放心,才能避免牽連表妹。
在桂林就藩的朱守謙佯裝被青樓花魁迷住心竅,開始墮落之路,花銷殆盡,厚顏無恥的寫信找朱棣要銀子給花魁贖身。
朱棣一眼就瞧出不對頭,命暗探遠赴桂林,朱守謙密信告知實情,殘酷的現實面前,朱棣也無可奈何,只有配合朱守謙自汙的計劃。
朱守謙甘願為了徐妙儀犧牲如斯,朱棣沉默片刻,說道:“將來……我會派人照顧你的孩子們。”
朱守謙嘲諷一笑,說道:“五石散的毒性已經蔓延到五臟六腑,時日不多,你說的將來應該不會太遠了。不過你別對他們太好,免得皇上猜疑。不過或許我想的太多了,你是皇上的親兒子,虎毒不食子呢。”
朱棣說道:“你自汙的目的已經達到,連表妹都對你死心了,父皇定不相疑。你不要繼續折磨自己,回到鳳陽後慢慢戒斷五石散,將來未必沒有時來運轉的機會。”
朱守謙緩緩搖頭,“從七歲父母雙亡開始,我就一直活在陰影中,我很累了,如果我的死能夠換來表妹生活在陽光下,那也是值得的。就像一根枯敗的樹,放在火裡一燃燒著還能有點用處,溫暖了別人。否則就杵在那裡任憑蟲咬蛀蛀,化作塵埃。”
朱棣牽掛被氣跑的妻子,離開宗人府後,匆匆回家,馬車突然在一個路口停下,馬三保進來說道:“王爺,前方錦衣衛設了路障,不準任何人進出,車伕要換一條路回王府。”
朱棣問道:“發生何事?”
馬三保湊過去低聲說道:“錦衣衛包圍了韓國公府,毛驤親自帶人搜查李善長的書房。”
原來淮西黨垮臺,許多人深陷詔獄,被錦衣衛嚴刑拷打,逼問證據,為了活命求赦免,許多人胡亂攀咬,不少人咬到了李善長這個前任淮西黨領袖這裡,說他與胡惟庸合謀,圖謀不軌云云。
其實文人造反,十年不成,李善長雖然勢力強大,但還沒有到控制兵權謀反逼宮的力量,何況李善長這八年都在鳳陽老家養老呢,胡惟庸獨攬大權,他風光不如從前,怎麼可能謀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