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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他遲疑,有些急了,忙又道:“我知道有些唐突,我就抱一下,大人抱抱我好不好?”

她知道錯過今日之後,或許將來也不可能了。

他看她半晌,唇角往下一壓,“好。”說罷彎腰,將女孩兒攬到了懷裡。

一抱即松。

成靜正要站直,她忽然抬手拉住他胸前衣襟,頭一偏,唇瓣親到了他的臉頰。

成靜動作一僵,眯了眯眼。

她迎著他複雜的目光,堅定道:“我會了解你的。”手慢慢鬆開他的衣裳。

成靜深深地看她一眼,拂袖轉身,大步出去。

謝映棠攏緊衣裳,又獨自痴坐片刻,外間的侍女便端著濃黑的藥進來,她皺了皺眉,忍著苦澀喝下了,隨即又慢慢躺下,蜷縮成一團。許是藥的作用慢慢上來了,她的意識在一片朦朧光影中沉浮,不知不覺便又睡過去了。

這一覺的時間似乎極長,她又夢到了獰笑著的劉踞,他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衣裳,她在哭喊著,忽然,面前的劉踞變成了猙獰的惡獸,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她,她握緊匕首,拼命地刺了下去,鮮血四濺,將她的衣裳全部染紅了。

她驚慌地扔掉匕首,抬眼卻看見身下是滿地的屍骨,顱骨上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她,她嚇得尖叫,一抬眼卻看見樹下負手而立的阿兄,阿兄眼神冰涼,低叱道:“你哭什麼?怎麼這麼沒出息?”

畫面一晃,成靜對她微笑道:“殺得好,誰敢冒犯你,你殺了誰便是。”

一夢極長。

再醒時,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胸口的傷口依舊泛疼,她張了張口,發現嗓子幹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床邊的香爐還在燎著草藥,她捂著嗓子劇烈地咳了咳,拉動床榻邊懸掛的風鈴,紅杏聞聲慌忙進來,見她已醒來了,忙將溫茶遞來,伺候她慢慢飲下。

謝映棠潤了嗓子,問道:“我睡了多久?”這一開口,聲音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紅杏低下頭,悄悄地憋回眼角的淚,小聲答道:“小娘子睡了整整兩日了。”

明明人好端端地睡著了,可後來怎樣也喚不醒,她提心吊膽了好多日,唯恐小娘子再也醒不過來了。

謝映棠微微一怔,又問道:“誰來看過我?”

紅杏答道:“三公子,盈小娘子,大長公主,還有老夫人都親自來過。對了……還有趙夫人。”

趙夫人?

謝映棠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趙夫人是她爹的妾室,二兄的生母。

原本趙夫人出身尋常小吏之家,身份低微,後來機緣巧合先嫁給謝定之為妾。再後來,謝定之尚公主為妻,趙夫人避公主鋒芒,自公主出嫁後便深居簡出,心知公主厭惡自己,便不敢四處走動。久而久之,公主倒也沒再將趙夫人放在眼裡,只是趙夫人生下長子之事始終令人耿耿於懷。

哪怕庶出的長子謝映展外出為將,對嫡母分外孝順,公主也不曾對趙夫人有過好臉色。

謝映棠是嫡女,處在偌大謝府之中,對趙夫人的印象只有匆匆幾面。此刻聽聞,也覺得有幾分奇怪,她的親兄親孃擔心自己還說得過去,趙夫人過來看她,倒是十分罕見了。

她淡淡一垂眸,只道:“你快去將我醒來之事知會家家他們,莫讓家人為我擔心。”才說了兩句,她又低頭猛咳起來,牽動胸前傷口,疼得她直抽氣。

紅杏見傷口又滲了血,忙又招呼人進來,大夥又是一陣手忙腳亂,謝映棠麻木地躺在床上,任由她們擺佈著,她的眼睛從每一個人焦急的面孔上掠過,彷彿不解一般,又淡淡問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急?我自己都不著急。”

紅杏看她這副冷淡的模樣,彷彿靈魂都出竅了,與之前生動可愛的模樣截然不同,這一病竟性情大變了,她想著,眼眶不由得紅了,掩面哭道:“奴婢是在心疼小娘子啊。”

金月忙將她拽到後頭去,不讓謝映棠看了糟心,強顏笑著對謝映棠道:“小娘子快好了,成大人請了竇神醫的。對了……小娘子不是喜歡成大人嗎?成大人昨日也來瞧過小娘子了,只是小娘子還未醒,相信稍後小娘子又可以見到成大人了。”

謝映棠看著她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的臉,心底有些好笑,想努力裝出一個笑容來,可她實在太累了,只定定地望著金月半晌,又重新閉上了眼。

不知這身子究竟是怎麼回事,短暫的醒來後又是漫長的昏迷,謝映棠在昏昏沉沉中想:幸好那日精神最好之時對成靜表露了心意,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