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體有些虛浮,崔銓忙上前攙住他,“皇上,璃妃娘娘在冷宮裡已經呆了十二年了,如今天降祥瑞,想來是大皇子在天有靈,想念璃妃娘娘了。”
皇帝猛地看向崔銓,崔銓垂著眉眼,後背被冷汗浸透。
皇帝推開崔銓,“擺架去冰泉宮。”
崔銓抹了一把冷汗,揚聲道,“皇上擺架冰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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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眼見著祁燁站在窗前就那般站了整整一日,不言不語,不吃飯不喝水,就那般背脊僵硬的站著,花琰不在,宴琨也不在,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榕桓平日裡便安靜,今日更加安靜,只默默的陪著祁燁。
乞巧節本就熱鬧異常,因著今日天降祥瑞,官府裡放出榜文來減免賦稅,大赦天下,自然是普天同慶,熱鬧加熱鬧。
聽著外面的歡鬧聲,江阮將藥放在火上溫著,坐在院中託著腮望著站在窗前的男子,輕輕嘆了口氣,這樣子的他總是讓她的心裡泛起一陣陣的疼意,不知從何而來的莫名的心疼。
宴琨是翻牆進來的,滿頭大汗,卻掩飾不住的興奮,急匆匆的跑進屋內在祁燁耳邊輕聲道,“主子,宮裡傳來了訊息,璃妃娘娘從冷宮裡放出來了,您多年的夙願終於是達成了。”
祁燁闔了闔眼眸,身子晃了一下,踉蹌著後退兩步,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被宴琨扶住,他思來想去細細謀劃了五年,等的便是今日,等到今日他羽翼豐滿,等到天降異象,等到他有能力把他的母妃從那個困了她十二載的冰冷的宮殿中救出來。
“阿阮。”祁燁啞著嗓子,“阿阮。。。”
“阿阮。。。”祁燁推開宴琨的手往門口踉蹌的走去,江阮從門外急匆匆跑進來,“相公。。。”
祁燁聽到她的聲音,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頭埋在她脖頸處,在她耳邊呢喃著,“阿阮。。。”似是哽咽的嗓音,讓江阮的心都揪了起來。
“阿阮,阿阮,。。。”祁燁抱著她不住的喚著她的名字。
江阮回抱住他,“我在。。。”
“阿阮。。。”
“相公,我在這裡,我在。”
‘砰’的一聲,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炸開,五彩繽紛,伴隨著不絕於耳的嬉鬧聲。
江阮卻是紅了眼眶,她的脖頸處一滴微涼的清淚灼傷了她的心。
第34章
夜深了,街上卻笑鬧依舊;江阮躺在床上;透過半開的窗子,可以看到煙花絢爛了整個夜空。
江阮直起身子把祁燁身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天雖然熱了;她卻總怕他著了涼。
“阿阮,有些事情我想是時候要同你說了。”躺在她身側一直沒有說話的人低低開口。
江阮手一頓;緩緩躺了回去;輕輕應了一聲,“嗯。”似是早已料到一般。
又沉默了片刻,祁燁方又啟口;“阿阮;我就是當初你要嫁的那林家三公子。”
祁燁闔上眼眸;嘆了一口氣;想了許多種開口的方式;要如何告訴她這件事情;等真的要開口了,卻發現千難萬難,最後不過一句毫無修飾的事實。
她這些年受的苦受的難;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這種事情無論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要氣惱的吧。
“我知道。”江阮輕輕說出這三個字,語氣裡無悲無喜;彷彿兩人只是在談論著晚膳吃什麼。
“你知道。。。”祁燁苦笑一聲;“我早就該想到;你這般聰慧想來也早已知曉,只是不問不說而已。”
江阮睜著眼睛看著帷帳上的流蘇,似有若無的嘆息一聲,自從祁燁與榕桓住進來以後,林家牌位前的香火就從來沒有斷過,起先她以為只是因為榕桓住在那間屋子裡,再加上存著對逝者的敬畏之心,所以日日供奉。
直到後來有一日她不經意間看到榕桓跪在那裡給牌位磕頭,而林家三公子的牌位卻是被合倒扣在桌面上的,那時她便疑惑,為何榕桓會對著陌生人的牌位磕頭,而且還獨獨不拜祭林家三公子?
除非那個人還活著,而他正好有認識他,還是非常親近之人。
“你來我鋪子前算命卜卦一個多月,我曾邀請你進來飲茶,你拒絕了我,說是不想壞了我的名聲,可是後來我邀請你到家裡來住,你只沉吟了片刻,便應允了,那時我想不通你為何前後會有如此大的差別,現在想來一切的改變便是在那個雨天。”
江阮憶起那日的情景,眸子裡染上一抹溫情,“我為你送傘,你卻執著的問我是否是江家二姑娘,問我夫君是哪裡人,想來那個時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