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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愛。

阿九略皺眉,被他的眼神瞧得渾身不自在。順著往下看,登時大吃一驚,連忙將雙腿收回錦被底下捂嚴實。她大為窘迫,他卻不以為意,收回視線去替她倒水,面上神色淡淡的,走過來挨著床沿坐下來,將手上的青瓷杯子往她面前一遞,“殿下請用。”

被人看了雙腳,她很是尷尬,愣在那兒沒有伸手接,也沒有說話,一時間進退維谷。

杯子舉了半天沒人理會,他往她靠近幾分,微挑眉,“要我餵你?”

不知病得迷糊了還是怎麼,他冷冽的嗓音居然也變得和潤起來,隔得不遠,就像挨在耳根子旁響起。她心頭一顫,抬起眼往他看,他的臉盡在咫尺,淡淡一絲笑意浮在眼尾,微挑的眼角是月映柳梢,輕輕一瞥,便教人心神都要盪漾。

阿九呼吸一錯,從前只覺得他陰森恐怖,怎麼這會兒倒像要勾人魂魄了呢?她慌了神,手忙腳亂去接杯子,口裡連聲道:“並不敢勞煩大人。”邊說邊將杯中的清水往喉嚨裡頭灌,喝得底朝天了才遞迴給他,聲若蚊蚋道:“多謝。”

他一哂,接過來捏在掌心裡把玩,緩聲道:“殿下何時對臣這樣客氣了。”

這是在挖苦她多次對他言語不恭?阿九悻悻的,暗道這人也真是小肚雞腸,她病成這樣了還不忘來時刻找茬兒!她敢怒不敢言,靠在軟枕上朝他擠勉強出個笑,試探道:“夜深了,大人公務繁忙,不必再在這兒待著,金玉和鈺淺都很妥帖……”

話音還未落地,外頭簾子一挑,鈺淺便捧著藥碗入了殿,朝兩人福身道:“大人,殿下,藥熬好了。”

謝景臣垂著眸子睨她一眼,伸手將託案上的藥碗端起,託在掌心裡拿藥匙攪了攪,淡淡道:“誰熬的?”

“回大人,”鈺淺埋著頭恭恭敬敬道,“事關殿下鳳體,奴婢不敢假他人之手。”

“出去吧。”他道。

鈺淺略皺了眉,抬起眸子往帝姬那頭看,一臉的憂心忡忡放下不下。阿九朝她微微頷首,兩人眼神上一番來往,鈺淺無奈,只得應聲是退了出去。

殿裡又只剩下了兩個人,阿九側目看謝景臣,只見氤氳的熱氣從碗裡整整騰騰地逸散出來,他的五官似隱在薄霧之後,忽然讓人看不真切。

她還在發燒,就連說句話都顯得勞神傷力,卻還是強撐著將手伸過去,道:“大人把藥給我吧。”

謝景臣眸光微斜,瞥了眼那隻微微發抖的手,“拿得動麼?”

阿九笑了笑,“大人太小看我了,不過淋了雨生了場小病,太稀鬆平常了。”她覺得有些好笑,他這副模樣,該不是忘了她本來的面目,真拿她當金枝玉葉看了吧?如果這麼著就連藥碗都拿不動,那她早不知投胎幾個輪迴了。

他手上的動作驀地一頓,抬眼看她,那雙平日裡明媚的眸子有些浮腫,面色蒼白得病態,看上去憔悴不堪,尤其唇角那絲笑,習以為常,似乎認命又似乎自嘲,刺痛他的眼。這樣的狼狽脆弱,哪兒還有半分美麗的樣子。

心口湧起滿腔憐愛,他緩緩從碗裡舀起一匙藥,低頭吹涼了送到她唇邊,沉聲道:“張嘴。”

阿九沒明白這人怎麼會忽然紆尊降貴喂她吃藥,霎時驚愕不已,微張著口愣愣地望著他,好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其實我真的拿得動……”

他微擰眉,語氣透出一絲不悅,重複道:“張嘴。”

她覺得好彆扭,無奈拗不過他,只得就著他餵過來的藥匙吃藥,時不時拿古怪的眼神偷偷覷他一眼。

他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喂完藥便取來巾櫛替她拭嘴角,隨口問:“苦麼?”

微涼的指尖不經意間拂過唇畔,她往後一個瑟縮躲開了,以一種惶惶不安的神態看著他,木訥訥地點點頭,“很苦。”

他神色淡漠並不言語,只起身從碟子裡拿了顆杏花糖又折回來,往她跟前略一比劃。阿九看得直皺眉,歪著腦袋問:“大人要餵我吃糖嗎?”

修長如玉竹的兩指間夾著方糖,他徐徐道:“想要嗎?”

人生病的時候,腦子暈沉沉的不清醒,反應也很遲鈍。阿九隻覺嘴裡苦得厲害,唔了一陣兒便朝他頷首,“想呢。”

謝景臣唇角緩緩漫開絲笑,將杏花糖往嘴裡一放,欺身吻上了她的唇。

43|4。13家

悽風苦雨的夜,淡褪了皎皎月色與星華,風是凜冽的,吹得塘前柳樹東倒西歪。影子是一例的暗色,看久了讓人覺得可怖。飄飛的是柳絮和落花,卻不似唐朝文人筆下的詩情畫意,這情景有些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