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王爺這般年紀了,換了別的男子是這個年紀; 早就有許多子女了呢。”
養真知道她說的是實情; 但是趙芳敬的情形顯然跟別的什麼男人不同。養真便道:“十三叔想什麼時候成親; 或者娶誰,都看他自己的意思罷了; 就算他不想娶自然也是應當的。”
程紅玉詫異:“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忘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養真笑道:“忘是忘不了,但是姻緣這種事,我覺著還是順其自然最好,別說是十三叔,就算是咱們女孩子; 若是不想嫁又怎麼樣?自己一個人難道活不了麼?”
程紅玉大驚:“你這丫頭在說什麼胡話?去了南邊一趟,是從哪裡聽來這些歪理邪說了嗎?”
養真低頭:她這卻是句句實話。畢竟她自己就曾是不幸婚姻的受害者,如今若能給她自己選擇,她寧肯不去嫁人,乾乾淨淨的什麼事也沒有。
程紅玉歪頭看了她半晌,突然說道:“你自己都是定好了的,卻偏來說這些,你哪裡像是我們這些沒著落的人……你有十三王爺疼顧,又是這樣的命格,將來的歸宿自是不愁……”
養真聽她話中隱約有傷感之意,忙按下心緒,看著她道:“好好的你又怎麼了?難道你們家逼著你怎麼樣?你是公府的小姐,家裡自然會給你挑極好的人家。”
程紅玉瞅她一眼,起身走開:“你哪裡知道我的心事。”她說了這句,忽地跺足:“罷了,好好地怎麼說起這些來了,怪可笑的。”
養真見她欲言又止,心中想了想,也猜到程紅玉的“心事”大概是什麼,從她的言談舉止裡早就看出她對趙曦知有意,恐怕程紅玉擔心府內的安排不如她的心意罷了。
養真本想勸一勸程紅玉,讓她不要把心放在趙曦知的身上,畢竟趙曦知早就心有所屬,桑落那個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但是看著程紅玉的臉,那些話卻又無從說起。
兩個人正沉默中,門外響起程晉臣的聲音,笑道:“你們說完了沒有?”
原來程晉臣雖然不在屋內,但也沒有走遠,只在門口上默默地聽著,這會兒見她們停下,便走了進來。
養真忙叫他坐,又叫杏兒倒茶。
程晉臣笑問道:“妹妹這房子是什麼時候置買的?倒是精緻又整潔,跟別的地方的不同。”
養真笑道:“是薛叔叔先前張羅置買的。”
程晉臣道:“想不到薛大叔除了是軍中好手,也有這樣經商的眼光,自從皇上下令規整西城後,這裡的房價何止翻了五六倍?”
程紅玉聽了精神一振:“妹妹,那這裡是你的名下產業,還是那位薛大叔的呢?”
養真抿嘴笑道:“算是我的名下。”
程紅玉嘆道:“怪不得你不想住在喬家,到了這裡,天不管地不管的豈不自由自在?”
養真道:“如果不是實在住不下去,誰願意往外跑呢。”
程晉臣聽到這裡說:“我回來後也聽說了,是喬家的老夫人太苛刻了,差點兒把侯夫人害死,只不過妹妹帶了夫人去後,聽說老太太哭天搶地,還要到順天府去告呢。真是不知所謂。”
養真也略聽聞過,只是並沒有放在心上。
且又叮囑杏兒跟齊嬤嬤等,不要把外頭聽見的風言風語跟謝氏說起,免得對她身子不好。
程紅玉也說道:“遇上那樣不曉事的老人家,真不知該怎麼辦,你們府裡的大太太也算是賢惠了,她卻仍是這樣不依不饒的,幸而是遇到了你,也只有你,不然的話,好好的人也不知道會怎麼了局了。”
若不是養真這個特殊的身份,放眼天下,沒有第二個小輩敢做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了。
就算是養真,朱老夫人還心心念念蠢蠢欲動地想要上告呢。
那兩天整個京城裡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榮國公府也不可免俗,其他的地方,因為不知道朱老夫人的為人,只以為養真是小輩肆意妄為、不近人情之類,不免有些說養真如何如何的話,但是榮國公府的孫老夫人是最討厭朱老太太的,加上程晉臣程紅玉又跟養真交好,所以跟別的地方不同。
程晉臣跟程紅玉坐了半晌,養真本想留他們吃中飯,他們兩個卻因為沒有跟家裡說,所以仍是要去,只在臨去的時候程晉臣說道:“橫豎如今妹妹出來了,見面也方便,我改日再來探望。”
才送程家姐弟出門,卻見薛典帶了仲春正好在門前下馬,仲春見了程晉臣便忙過來行禮:“小公爺!”
程晉臣笑道:“你跟著薛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