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趙芳敬在客房裡安置。
次日早上醒來,瞧見陽光從窗戶照入,落在碧青色的床簾之上,竟透出一種極純粹乾淨的柔和顏色。
這房間裡的一應上下都是養真自己挑選的,一念至此,趙芳敬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正想起身,突然聽到外頭有人說道:“十三叔醒了不曾?”
只聽是青鳥回答:“方才看了一眼,還沒有醒。”
“這會兒也該醒了,是不是酒力沒散?”養真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句,“我去看看。”
趙芳敬聞言忙又倒回去,閉上眼睛裝睡。
不多時,聽到那輕微的腳步聲靠近,一直來到床邊,然後微風拂面,是她舉手撩起床帳往內看來。
趙芳敬半閉眼睛,隱隱約約看見她擔憂凝視的眼神,如果每個清早都有她這樣照看著起身,日子該是何其珍貴。
嘴角忍不住上揚,趙芳敬睜開雙眼。
養真正抬手試向他的額頭,生恐昨晚他給風撲害了涼。
誰知才碰到他的臉,手腕已經給他輕輕握住。
對上趙芳敬含笑的眸子,養真才知道他早就醒了。
“我以為……”養真才要解釋,卻又停了下來,“十三叔怎麼也學小孩子的把戲,嚇唬人好玩麼?”
趙芳敬看著她半是無奈半是縱容的臉色,剎那間竟情不自禁,心念才動,腕子便悄然一抖。
養真只覺著一股大力將自己往前扯去,她低呼了聲,身不由己地往前撲了過去,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入了趙芳敬的懷中。
這個極為踏實溫暖的懷抱對養真而言已經是久違了。
不期然的將他抱住,意外之餘,耳畔嗡地一聲,臉上早就紅了。
養真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來,卻給他的手在脖頸後面輕輕地一攬。
“別動。”趙芳敬低低地說,才醒來的他,聲音裡帶著一抹慵懶的惺忪之意,他的聲音本就好聽,如今更是扣人心絃。
“十三叔!”養真著急,心慌意亂。
身後就是青鳥,還有齊嬤嬤跟杏兒,叫人看見成什麼體統,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別動,”趙芳敬嘆息了聲,耳語似的溫柔:“乖乖的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
桑家。
送走了晉王趙曦知,桑岺回到內宅。
來到桑落房中,正要入內,就見桑落的丫鬟寶蓮出來迎著,低聲道:“二爺,姑娘說她不舒服,不見人。”
桑岺一怔,旋即道:“知道了。”簡單的三個字,卻向著寶蓮使了個眼色。
寶蓮會意,悄然退往一邊,桑岺則邁步進了房中,轉到裡間,卻見床帳半垂,是桑落靠床而坐。
桑岺道:“妹妹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大夫來看看?”
聽見他的聲音,桑落才坐直了起身:“我哪裡不舒服,哥哥難道不知道嗎?”
她踩著床踏板緩步下地,淡淡地看著桑岺。
桑岺一笑:“你是因為我安排你去見晉王殿下的緣故,心裡不受用了?”
桑落已經來到桌邊,聞言掃了桑岺一眼,落座道:“哥哥這是多此一舉!你那些話對三殿下而言已經足夠打消他心中的異念,你又何必再畫蛇添足安排這一出?要知道殿下不是蠢人,若是給他察覺,亦或者……讓他覺著我是很不自愛之人,豈不是弄巧成拙,功虧一簣了?”
桑岺在她對面落座,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才說道:“雖然那些話已讓殿下回心轉意,但是……妹妹,說句不中聽的話,畢竟只有男人才最瞭解男人。三殿下性情衝動,一旦認定了的人或者事極少回頭,但是也要適當的給他一些好東西,才能讓他越發的銘心刻骨,念念不忘。”
桑落皺眉,目光轉向別處:“是嗎。”
桑岺掃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種不知後果的畜生。我知道你的性子是不會從的,我也知道殿下畢竟是尊貴的性情,你要反抗,他畢竟不會強迫,我要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你瞧,經過今日的事,對殿下而言你便更是求而不得的人,而且他心中對你的敬重反而會更上一層,畢竟……妹妹是這樣的貞節烈女。沒有男人經得住這個。”
“別說了。”桑落閉上雙眼,不悅地說。
桑岺道:“你雖然不高興,但你心裡也知道我這樣做是對的。是不是?你明白,元宵那夜給三殿下聽見那些話,如今雖描補過了,但若他靜心細想,未必不會生疑,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