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養真心不在焉地答應了聲,又醒悟:“你怎麼知道?”
青鳥說道:“我陪著王爺往定國公府去的時候,看見三殿下的車駕從這方向離開。三殿下來做什麼?”
養真聞言不以為意,一笑道:“他……他是來打秋風的。”
“什麼打秋風?”青鳥追問。
養真笑道:“我今日做了些櫻花餅,不料正巧三殿下來了,他便要了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虧得他那樣不開眼。”情不自禁說了這幾句,養真突然警覺地停口,往往趙曦知會在她說他壞話的時候出現,如今養真不知不覺形成了習慣,幾乎是驚弓之鳥了。
只是等了半晌,門口靜靜地毫無動靜,養真才鬆了口氣,又忍不住暗笑自己:如果每次背後說趙曦知他都會應聲而至,那豈不是神鬼之能了。
不料青鳥喃喃地皺眉說道:“是嗎?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總感覺……王爺好像是從那時候不高興的。”
養真一愣:“你說什麼?”
青鳥抓抓頭道:“當時我們看見三殿下的車駕,王爺便說什麼‘年輕人不聽話’之類,當時還要改道往這裡來,只是不一會兒又改變了主意,仍舊去了定國公府,結果就喝醉了……這會兒卻也又來了,早知道這樣,又何必繞了這樣一大圈呢,直接過來興許也不會喝醉了。”
養真怔怔地聽著青鳥說完,心中震動,卻隱隱地明白了趙芳敬為何竟反常喝醉的原因。
怪不得他先前對自己說什麼“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他的確不是說她,而是在說趙曦知吧。
畢竟之前那次趙曦知跟程晉臣喝醉跑到這裡來後,趙芳敬曾警告過兩人,叫他們以後不得隨意過來。
他……是因為看見趙曦知來找過自己所以不高興了,於定國公府多喝了兩杯悶酒,才醉倒的嗎?
養真突然有些心亂。
青鳥連叫了兩聲,養真因正想事情竟未察覺,青鳥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姑娘!”
養真這才醒神:“什麼事?”
青鳥咳嗽了聲,說道:“姑娘,我知道王爺是疼惜姑娘,自然也是最聽你的話的,姑娘好不好、好不好……”
“怎麼樣?你說。”
青鳥道:“姑娘你好不好勸一勸王爺,讓他答應皇上,索性就把定國公府的那位小姐納為側妃便是了,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皇上高興,定國公府也高興,王爺身邊也多了一個內助,要知道咱們的三殿下,這正經王妃還沒有定呢,先已經定好了兩位側妃了,難道王爺還不如他?”
青鳥原本還愁眉苦臉的,說到最後,臉上神色已經變作憤憤然,似乎趙芳敬得比趙曦知多個十房八房的姬妾才能襯得起他的身份,也好蓋過趙曦知一樣。
養真聽青鳥說著,瞠目結舌。
她頭前才說過恭喜趙曦知左擁右抱齊人之福,沒想到青鳥又跟自己說這些。
見青鳥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養真只得強作鎮定地說道:“這種事自然是你情我願,何況十三叔跟三殿下是不同的,十三叔又、又不愛女色,何必強逼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呢。”
青鳥努嘴道:“我也是為了王爺著想,他如今一把年紀了,也沒有王妃,更加沒有一子半女,別的人就算不是王爺之尊,只是市井裡的小老百姓們,這會兒孩子都已經半大好幾個了,我們王爺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青鳥說著竟動了真情,兩隻眼睛微紅,他看一眼養真,竟又說道:“本來有了姑娘你陪著王爺,倒也罷了,可是姑娘偏偏又大了,只怕很快也要嫁人了,叫我看多半是嫁給三殿下……你們都妻妾成群的,獨獨撇下我們王爺一個,算什麼呢。”
養真哭笑不得:“誰妻妾成群了?要妻妾成群的是三殿下,也不是我。再者說,我是絕不會嫁給他的,你可不要胡說。”
青鳥沉浸於難過情緒之中,隨口說道:“誰知道呢?不是三殿下,或許也是四殿下,總歸不是我們王爺罷了……”
養真驚心,忙喝道:“青鳥!”
青鳥給她喝住,才反應過來,忙跪倒在地:“是奴婢說錯話了,姑娘不要怪罪。”
養真盯著他,確信他是無心失言,才叮囑說道:“這種話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說的,知道嗎?這次就算了,下回要還是這樣,可饒不得你。”
青鳥松了口氣,磕了頭起身,不死心地壯膽又道:“我就知道姑娘是最仁慈的。那麼你要不要幫我勸勸王爺納定國公府的小姐呢?別的還罷了,我可真是怕王爺因此得罪了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