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無能為力,靖德帝寧願期盼著長樂郡主的一片至誠孝心能夠感動上天,讓太后能夠熬過這一次的難關。
想到長樂的真情實意,再想到宮中除了太子外,諸多子輩孫輩那假惺惺的悲傷,靖德帝忍不住嘆了口氣。
都說皇宮之中親情淡漠。
果然如此。
靖德帝本還不是特別放心,每每白天晚上的時候,沒事兒就會去太后宮裡看看。
結果當天晚上,他站在窗邊,讓莊嬤嬤稍微開啟一點點縫隙,遠遠看到長樂郡主居然不顧太后身染重病,直接和太后同榻而眠。
靖德帝不禁動容。
太后染的是風寒。人人都唯恐被傳染,長樂卻毫不避諱。是真真正正想要照顧太后,並非是虛言。
這讓靖德帝對玲瓏親近了許多,也愈發相信,郜七爺果然沒有妄言。不管太后最後能不能好,最起碼長樂郡主一片赤誠之心是實打實的。
後來白日裡得空時候,靖德帝也會去靜安宮探望太后。
每每到的時候,他都會發現長樂郡主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寫寫畫畫。仔細一瞧,原來是抄佛經,祈求太后健康平安。
靖德帝讚賞地點點頭,病沒有多說什麼。
郜世修也沒料到玲瓏會堅持和太后睡在一處。其實,他也怕玲瓏被傳染疾病。所以只讓小姑娘歇在太后屋子裡,還讓玲瓏晚上的時候把香囊和荷包摘了,保護她自己。
誰知……
最終,指揮使大人只能嘆息著,命人給這丫頭多準備些湯藥,免得他提心吊膽擔心她。
出人意料的是,不知是不是長樂郡主的孝心感動了上蒼,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的病症,結果卻奇異般地開始消退,太后在慢慢地痊癒。
初時高熱沒退,但是太后已經從昏迷中醒來。
兩日後,高熱不見,太后已經能夠坐起身吃點粥。
五六天過去,太后已經可以由宮人們攙著下地行走了。
大概一個月過去,太后已然康復,靜安宮裡復又恢復了歡聲笑語。
靖德帝大喜,為太后的病癒而大赦天下。
就在這個時候,大皇子宋奉慎提議,既是要慶祝,不若加開恩科,以示皇恩。
皇上准奏。
這年恩科設在了冬初,具體時日還未定下。
·
玲瓏在宮裡住了好一段時間,得閒了出宮回家住,方才有空和友人們相聚。
徐太太黃氏得知她回侯府了,頭個下了帖子邀請她到家裡玩。
兩人脾性相投,都是喜茶之人,斟茶,品茶,又拿了些書冊看著討論著,雖沒有什麼太多花樣兒,玩得卻很開心。
看書看累了後黃氏讓人設了差點在屋子裡,兩人邊品茶吃果子,邊閒聊。
不知怎的,就說到了大赦天下又加開恩科的事兒上。
玲瓏沒料到黃氏居然對開恩科那麼上心,笑問道:“這種事兒你也要摻和一下不成?”
她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沒料到,黃氏居然點了頭。
“是啊。”黃氏剝著瓜子殼兒,聲量稍微壓低,“要知道,開恩科時會有大批學子進京。若是多備些好茶,說不得就能大賺一筆。”
玲瓏聽得眼睛一亮,“有道理!還是你有心!”
黃氏看她這樣毫不遮掩的樣子,忍俊不禁。連瓜子都忘記吃了,看著她直笑。
“不是有心無心。”黃氏道:“原先在福建的時候,認識一些家中有茶園的人。和他們走得近了,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道道。”
這話提醒了玲瓏。
她側頭問黃氏:“你原先在福建那麼多年,認識許多茶商?”
“其實,茶商並不多。”黃氏輕聲道:“不過有好茶和好茶園的人家,倒是稍微知曉一些。”
黃氏是水師提督之妻,身份尊貴。尋常商賈等閒見不到她。
不過,能夠多識得一些“有好茶的人家”也不錯。更何況徐太太認識的那些人家,手中的茶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結識這些人的話,往後多進好茶,生意能夠好許多不說,扈剛他們說不定也能多探聽到一些訊息。
玲瓏眼巴巴地看著黃氏。
黃氏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說實話,黃氏一向口嚴。若非本就打好了主意要給玲瓏牽線的話,她原本就不會提這些事兒。
不過這姑娘期盼的樣子很有意思,大眼睛涼涼的水汪汪的,瞧著就跟那些萌萌的可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