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很是滿意。
常人最忌驕傲自滿,但凡自滿,就容易露出破綻。無論是說話行事,總會有疏漏之處。方拭非如今風頭正盛,京城不知多少人想尋她的錯處看她的笑話,在沒有功績的情況下,
可進可退,他越看越高興。他要把人拉到戶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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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過幾日,便是殿試。
禮部將一眾中第的舉子聚集在貢院前,再統一帶至講武殿。
此行要入宮,鬆懈不得。天未亮戶部就要人來院前集合,重複講解先前數次提醒過的要點。
官宦子弟倒不會擔心,就是一些平民富商子弟,或是非京城人士,生怕自己說錯了那句話,做錯了哪個動作,進去就回不來了。
禮官見他們如此惴惴不安的模樣,也覺得好笑。
天亮後,戶部將隊伍帶到宮門前。
餓著的人去買餅吃,也不敢吃得太飽,半分就行。怕到時候出醜。
氣溫漸高,眾人身上穿著厚服,開始覺得有些發熱。
禮部尚書從官署走過來,見一群人列隊杵在門口,便過去問:“都到齊了罷?齊了就進去吧。”
下官答:“還有一人。”
禮部尚書一揮手,想說現在還不來的怕是不要命了,那就索性別來了。
“誰?”
下官說:“方拭非。”
怎麼偏偏是他呀?
禮部尚書打人的心都有了。
他走到路口處,朝遠處張望一眼,咋舌道:“再等片刻。”
這次沒等多久,方拭非就小跑著過來了。
見她出現,禮部尚書的表情才鬆動些許。
“怎麼現在才來?”他喝斥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方拭非連忙作揖:“多謝尚書包涵。學生方才在路上……”
禮部尚書道:“罷了罷了,你別同我說這個。走。這邊來。今日我親自帶你們。都聽好了,待進得殿中,所有人不得喧譁。聽禮官宣題,好好答題便是。面見陛下後,如遇陛下,不必慌張,口齒清晰。答什麼,可以慢,但不可以亂。”
他領著人進宮門,負責搜查的護衛見他們時間不多了,粗粗檢查了身上沒有鐵器,就放他們進去。
禮部尚書將人領到考試的前殿,遂轉身離開。留下一干學子與侍衛在殿中面面相覷。
不久後殿內傳來互相間的小聲交談。
一書生早已按捺不住,朝著方拭非靠近,問道:“敢請方兄賜教,這策論考題,你當初是如何破題的?”
未等方拭非開口,禮官捏著一張紙出來:“回座,眾考子仔細聽題。”
眾人立馬坐到空閒的木桌前。
禮官開始宣讀本次殿試的考題。
這考題其實跟策論大同小異,或者說其實就是又一道策論題。只是題目由陛下親自給出,與朝廷相關事務更貼近一點。會問理財,問兵制,問風氣,問稅賦。
禮官一連唸了三遍,方拭非提筆開寫。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外邊日頭高掛,前方銅鑼敲響三捶,禮官上前將卷子收走。
眾人疲憊吐出一口氣。
對一些已年近花甲的考子來說,實在是為難了。
方拭非活動手腕,靜靜等待傳召。
又坐了半刻鐘左右,陛下來了。
眾書生起身,立於殿內等候。不久來人通報,終於開始列隊,通往前殿。
眾舉子跪在殿中,烏泱泱的一片腦袋。各自穿著同樣的衣服,又都不敢抬頭,根本辨不出誰是誰。
顧登恆看的第一份卷子便是方拭非的。看完後覺得好笑。將卷子鋪到前面,叩著桌面喚道:“方拭非。”
眾人心中皆為震撼。此人竟然如此受寵?聽陛下開口略顯輕快的語氣,應該是真的喜歡他。
站在最前頭的人聞言應道:“學生在此。”
顧登恆說:“方拭非,朕看你先前的卷子,當你是個看似狂妄無禮,實則瀟灑不羈的豪放之人,意氣風發,碧血丹青。怎麼今日又在卷子裡大肆吹捧起朕來了?是怕朕治你的罪嗎?”
方拭非道:“陛下若要治罪,豈會點學生為頭名?實在感恩陛下知遇,說不出壞話。”
顧登恆:“你抬起頭來。”
方拭非正視向前方。
顧登恆:“你上前來。”
方拭非起身,小步靠近。
顧登恆眯著眼睛道:“朕看不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