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摸了下鼻子。
又惹到他了。
顧登恆忍笑,問道:“這張卷子,你是哪裡來的?”
方拭非:“回陛下,是臣撿來的。”
“哦。”顧登恆說,“你再去撿套一樣的給朕看看。”
方拭非:“陛下,這卷子的確是別人給我的,可臣實在不能告訴您他是誰,您就當是我撿的吧。臣唯一可以說的是,這份卷子,的確是在科舉考卷定題前出現的。甚至是在兩三月前就已經出現了。臣每日寫信去禮部,其中都夾帶著幾道題目,禮部眾人可以替我作證。”
顧登恆用力拍桌,面上怒道:“你身為臺院官員,既然知道朝中有人舞弊,為何不直接告知禮部尚書與御史大夫,反而耍這種小聰明!你職責所在莫非已經忘了,那還做這御史做什麼?”
方拭非:“臣……”
“咳……”顧琰掩著嘴咳了聲,藉著餘光狠狠瞪向她。
“臣惶恐至極。”方拭非說,“在科舉考題正式定題前,臣不知此卷真假,不敢冤枉他人。即便是現在,臣也不知科舉考題為何,唯有禮部尚書能知。而臣閱歷實在是淺,一時慌了手腳,不知何人可信,又不敢隨意拖人下水,才委婉以此試探。”
方拭非又對著禮部尚書鞠躬道:“禮部尚書果然是清正廉明之人,可若是為了替下官隱瞞而受朝臣誤解,那下官難辭其咎了。所以便接二連三的犯錯,請陛下恕罪。”
“所以究竟是誰給你的卷子?朕不是在同你商量,此事已非你個人恩怨可解。”顧登恆說,“凡買考卷者,皆是別有用心之徒,當罰!”
方拭非:“陛下,臣此次是否也算冒死諫言?”
顧登恆:“朕要你說出他的名字,可不就是在保護你?”
“那臣也要保護他呀。”
“你這是在包庇他!”
“陛下,他既然將這考卷交於我,那自然是無心以此謀利。臣又何來包庇之說?”
“你……”顧登恆被氣得不輕。
禮部尚書道:“陛下,科考將近,考題未定。追責之時,也不可耽誤選才之事啊。”
顧琰說:“陛下,既然今年考題唯有時務與經義洩題,那不如就由六部尚書各出一道。其餘再由禮部尚書定奪。”
御史公:“兵部尚書今年有小孫要科考,理當避險。可由兵部侍郎替代。”
顧琰:“御史臺也可出幾題。”
顧登恆疲憊道:“如此,就先這樣定吧。”
還要議事,御史公與方拭非幾人,先被陛下請離書房。
御史公從後面走出來,看她眼神不善。
方拭非笑道:“我知道您想打我,但您不是這種人。”
御史公目不忍視,怕傷了自己的眼,拂袖離開。
方拭非還沒來得及得意,屁股後面就被人用力踹了一腳。
她兇猛回頭,正要喝出是誰,顧琰一臉冷漠地走過來,低頭俯視著她:“我是。”
方拭非:“……”
方拭非將話憋回去,還是笑道:“不愧是顧侍郎。不同尋常。”
顧琰勾勾手指。
方拭非拍乾淨屁股,湊到他旁邊。
顧琰:“我先前叫你查的人,你可有頭緒了?”
方拭非驚道:“您還記得呢?”
顧琰也吃驚狀道:“您忘啦?”
方拭非:“……不敢。”
“您要是有線索,不如就直接告訴我唄。”方拭非說,“我總覺得,你有事情在瞞我。”
顧琰深深看了她兩眼,隨後放棄道:“算了,你過兩年再查吧。”
方拭非:“……您可真有意思。”
二人正要出宮,被人從後頭喊住。
“琰哥!”
顧澤長一臉笑意地從後面追上來,手上還拿著一本書。
顧琰看他一身衣服都名貴了不少,隨著年紀上去,人也快速沉穩下來。雖然笑起來還帶著一股傻相,但比之以前已經大有不同。欣慰點頭道:“最近好好唸書了嗎?”
“那是自然!”顧澤長說,“最近都在看書。先生也說我進步了不少。只是基礎還牢,還需用心。”
顧琰:“既然如此,那就考考你。”
顧澤長點頭:“好啊!”
顧琰拍了下方拭非的肩:“你來。”
“嗯?哦……”方拭非隨口背了道卷子上的題。
顧澤長摸著下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