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素衣的身體總算恢復正常,月滄才鬆開幾分,微微斜向上的鳳眸盯著素衣。
天色一片朦朧,不知何時大雨停歇,天邊升起一抹魚肚白。
月滄抬手撫上素衣的額頭,已經不發燒了,只是呼吸還很微弱。
透過窗戶傳進的朦朧光亮,月滄的鳳眸微微眯起,他的小東西少了不少珍貴的血。
一股怒意滲出,鳳眸更是盯著一邊,薄唇緊抿。
屋外,陸陸續續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躺在地上的侍婢也要醒過來了。
月滄放在素衣腰上的手竟有點不捨,蒼白的手指動了幾下,最後才鬆開。
他從腰上拿出一個藥丸,這是明月閣特製的調理血液的良藥,喂進素衣嘴裡,一顆覺得太少,月滄又想喂進一顆,面具下的眉頭一皺,將一盒凝血生氣的藥丸放在素衣手中,從床上起身,再看了素衣一眼,眾人一躍。
小差,動了動手腳一片麻木,睜開眼睛,她怎麼睡在地上。
忽然,她想起李側妃高燒不退,趕緊起身,跑至床前,見李側妃面色已經正常,只是有些蒼白,這才放下心來。
小差就是想不起她怎麼睡在地上,二等侍婢已經打來熱水敲門進入。她將水放在一邊架子上,送上毛巾,小差將素衣擦拭一遍,又讓人送來乾淨的衣衫,替素衣換上。
月滄餵給素衣的藥藥效不錯,快到中午的時候,醒了過來。
抬眸,素衣的腦中還有些空白,忽然就想到她昏迷前發生的事,她想知道碧柳在何處,從床上坐起,剛掀開被子,就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氣。
傷一人救一人。
她恐怕是再難抵禦嚴寒了。
此時是七月底的天氣,本是很熱,她卻覺得冷。
素衣蒼白著臉,拿下翠玉屏風上的外衫穿在身上,可還是有些冷。素衣運氣調理,卻是無用,在房間來回走了兩次,手腳不再冰冷後,這才越過屏風,走向外間,拉開門。
狂風暴雨後,天氣格外明朗,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清新的空氣,萬物蒼翠,百花爭豔,幾隻蜜蜂圍著盛開的鮮花飛舞。
素衣看了一眼,就見對面的房間緊閉著房門,也沒有多看,轉向一邊。
對面正好是蔚容晟的房間。
廊上一個侍婢也沒有。周圍一片安靜。
素衣想找一二侍婢問問,碧柳被安置在何處,總是尋不到人。
她行至轉角,還是沒有侍婢,轉身卻見另一邊上幾個侍婢端著食物走進她隔壁的廂房,食物很誘人,即便是有些距離,也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素衣有點餓,並未走回房間。
此時,一個侍婢經過,素衣輕聲問道,“請問下人房怎麼走?”
素衣身上的衣衫並不貴重,只是一般的雲錦,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飾物,侍婢以為只是一個愛慕門主的中等丫鬟,蔑了素衣一眼,不悅的說道。“讓開,你不知道我很忙嗎,門主夫人醒了,等著伺候,別擋道,耽誤了蘭夫人午宴,你吃罪不起!”
侍婢一揮絹帕越過素衣離開,素衣看著侍婢停在她隔壁的房間門口,討好的笑著對另一侍婢說話。
素衣淡淡一笑,徑直走著,她不知道往哪裡走,越走道路越偏僻,忽然間沒了路。
她雖然記得回去的路線,此時,素衣卻不想回去。
想必蔚容晟正在蘭夫人的房間裡用膳吧,腦中自然而然的出現蔚容晟溫柔淺笑的替一個白色身影夾菜,清俊面上的柔和眸光。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脈脈含情。
素衣一甩頭,想這些幹嘛?
她只是找到碧柳,便將碧柳帶著一起離開青山門。
什麼蔚容晟,什麼蘭夫人,都不是她李素衣身邊的人。
此時,她想起蔚容晟給她的信封,和氏璧的出處。
素白的手抬起隔著衣衫撫著玉佩,她竟覺得玉升起一絲溫度。
不遠處,許多小樹木的林子裡,一顆嬌豔的薔薇花在風中搖曳。
素衣不由得抬腳走去,昨夜的雨很大,盛開的薔薇花瓣打落,滿地撲上一層紅色花瓣,就像碎了的心。
落花滿地無人識,他日思君不見君,終是流水無情落花春去也。
素衣蹲下身,抬手去拾花瓣。可雨水沖洗後,花瓣黏在地上,素衣撿了一會,手中的花瓣已是枯萎,原本暗紅的夜色變成淡黃,邊緣也黃了。
清眸幽幽的盯著花瓣,素衣抬眸看著枝頭上搖曳的花朵,盡情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