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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他敢想敢說,和自家小郡爺一個德性,都挺不靠譜。

“南風是什麼風?”沈楚其大著舌頭接一句,隨即反應過來猛搖頭,“你混說什麼!我喜歡熙弟,是拿他當親弟弟喜歡!你瞎扯什麼男風!熙弟可和他父親不同,從小就潔身自好!”

如桂開早前對竹開所說,杜振熙的亡父三爺死於馬上風,生前沉溺女色是一,葷素不忌還好男風是二,仗著貌比潘安可謂男女通吃。

小廝暗道遺傳的力量很強大,什麼話都不要說得太滿太早。

只是事關死者,他倒也無意冒犯,更不敢往下接話,只扶著險些被沈楚其的大腦袋撞出內傷的腰,又哄又勸,忙忙送醉鬼小郡爺上車回府。

這邊杜振熙則扶著額角,暗歎再清甜的酒喝多了照樣上頭,飄回宴廳想和長輩道惱好去醒酒,打眼一看,卻只見杜仁、杜曲,不見陸念稚,也不見大少杜振益。

她和杜仁、杜曲打過招呼,再次跨出宴廳。

在外幫忙的桂開、竹開聞訊而來,一人護一邊道,“七少,小心腳下。”

第39章 不要命才是真要命

杜振熙搭上竹開擎起的手臂,視線無意間觸及二人袍擺時略一愣,偏頭笑問竹開,“你沒跟桂開在一處幫襯?怎麼他身上乾乾淨淨,你身上倒多了幾道泥點子。誰這樣沒眼色,難不成給你派的都是髒活累活?”

她一副護犢子的口氣,又帶著些許醉意,減弱幾分平日裡的距離感,平添幾分難得外露的和軟。

竹開先是怔然後是歡喜,忽閃雙眼轉瞬笑眯成一道縫。

“哪兒能呢!頭先我是跟著桂開一處聽差的。”竹開撈起袍擺搓啊搓,新鮮上身的泥點子很快消失不見,解釋道,“後來撞見四爺身邊的明忠、明誠,說是一時走不脫缺個端茶送水的,我就幫著往主閣樓跑了一趟。許是不小心蹭著哪兒了。”

陸念稚在主閣樓?

怪不得方才在宴廳沒瞧見人影。

杜振熙瞭然頷首,收回視線並未放在心上,只覺腦袋叫夜風一吹,竟隱隱發疼發脹,腸胃間的酒熱之氣亦直往心口衝。

她不自覺加快腳步,卻見小路上分花拂葉間突然竄出一道身影,披著月色半明半暗,腳步碎且急,嚯嚯而來活像女鬼漂移。

人嚇人嚇死人啊喂!

杜振熙呼吸一窒,那身影也跟著一頓,彷彿乍見來人也唬了一跳似的,忙拍著胸口定睛道,“七少!”

“珠兒姑娘?”桂開皺眉,出聲問道,“你不跟在表小姐身邊,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小路這頭可都是男客,萬沒有女眷丫鬟埋頭亂闖的道理。

“五小姐、六小姐、八小姐忙著和別家小姐作耍,眼裡哪裡還有我們小姐?”珠兒滿臉委屈,扭著帕子瞅桂開,“我們小姐沒得無趣,這不讓我往外問問有沒有空閒的馬車,好提前先回府,至少還能圖個自在。”

她和江玉一脈相承,當著少爺小廝的面,每每做出可憐嬌弱狀,話裡話外捧自己黑他人。

桂開本能不喜這副作派,擺發珠兒,只想快些安置杜振熙。

竹開卻是眼神亂飄,目光掃過珠兒的裙襬就是一愣,暗自苦笑道:這可真巧了!

許是才被杜振熙說破過,他一看之下,竟發現珠兒的裙襬上,同樣沾著幾道泥點子。

女眷那頭因有江氏這個最高長輩在,裡外佈置可比男眷這頭精心華美多了,哪兒來的泥點子?

腦中不其然的,閃過昨日家宴、水榭裡的種種畫面。

江玉對杜振熙的心思,他可瞧得明白。

竹開眼睛一眯,和珠兒錯身而過,一等聽不見細碎腳步聲後,就衝桂開打了個手勢。

他好歹混過慶元堂,龜奴們每天面對的恩客參差不齊,便自創一套旁處沒有的暗號,好應對種種突發狀況。

他玩笑似的教給桂開,沒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場。

桂開秒懂,瞬間領會到珠兒有異,只不露聲色對杜振熙道,“七少,我去給您取解酒丸來。”

他自幼服侍杜振熙,主僕相類,其實和杜振熙一般,於某些事上缺根筋。

但他心裡裝著杜振熙的秘密,一向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且十分信服竹開做過龜奴的另類眼光,當下告聲罪就提腳改道,背過身後貓腰疾走,隱在暗處跟梢珠兒。

竹開則心頭微定,扶穩越發酒氣上臉的杜振熙,往善水閣而去。

上善若水,善水閣命名如此自省自律,自然是專屬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