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慈子孝,兄弟和睦,這才能保我宋家長盛不衰!而你們!你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宋輝狠狠拍了一掌几案,案上早已涼透的茶水抖了三抖,飛濺了出來,宋輝痛心疾首,“你們倆是姐妹啊!還是兩個姑娘!光天化日竟然打起來了!就像市井潑婦一般!你們兩個——咳咳!”
宋輝說不下去了,宋玉彤當即走過去輕撫宋輝的背,臉上的眼淚肆意滂沱,“父親,是女兒錯了,女兒應該讓著三妹的,是女兒的錯,父親不要生氣,仔細氣壞了身子……”
宋輝咳嗽了一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小女兒還是站在遠處,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出事以後,小女兒就沒說過一句話,和連連認錯的二女兒完全不一樣。
“玉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宋玉珠張了張嘴,又看了一眼宋玉彤,把嘴巴又閉上了。
她那麼愛哭,可是,現在真是哭不出來。
“玉珠,為父問你,你如今出嫁了,按理說,為父就管不了你了。”
宋玉珠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宋輝接著道,“不管因為什麼,你都不應該和你二姐姐動手,今日你和二姐動手,明天是不是就要和我動手?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在國公府翻了天了?”
宋玉珠木然的搖搖頭。
“你若是還聽從我的管教,去祠堂跪一個時辰再回國公府,若是不認自己是宋家的女兒,你這就回你該回的地方吧!”宋輝說完,把頭別了過去。
宋玉珠緩緩眨了幾下眼睛,默默的轉身退下了。
等門一關上,宋玉彤便安慰宋輝道,“爹,不要氣壞了身子,小妹還小,不懂事,國公府又寵著她,性子難免有些急了——”
她話還沒說完,宋輝忽然抬頭看向她。
那是一雙她不熟悉的眼睛,睿智的,凌厲的,彷彿一眼能把人看透的。
宋玉彤只覺得有把刀,直直的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爹……”
宋輝把宋玉彤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拂開,沉沉嘆口氣,屋中安靜的可怕。
好半天,宋輝才開了口。
“玉彤,這些年,為父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麼。”
宋玉彤愣住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道,“父親……為……為什麼這麼問”
“你個性好強,完全不輸男兒,只可惜投身女兒身,縱有滿腹才學也無從施展。”宋輝看著二女兒那種絕美的面容,心中更生出悲憫惆悵,“但你記住爹一句話,一個人縱然讀的書再多,經歷的再多,若是心胸狹隘,也定然成不了大氣候,男子如此,女子也是如此。”
宋玉彤握緊了拳頭,只覺得周身發冷。
“我這幾個兒女,玉和最像我,不爭不搶,安然的性子,你莫要看我時常罵他,我倒覺得玉和這樣很好,若不是玉和這些年上下打理著宋家,恐怕宋家要出大亂子。”這話並沒誇張,這些年,隨著宋輝的勢力在朝中的擴張,他已經無暇理家了,王氏本是個精明的人,又因為玉珠的意外精神不濟,也是無心理事,幸得宋玉和夫妻裡外幫襯,宋玉和性子儒雅,做事不急不躁,又明理通情,對外交際禮數分外周全,而荊襄能幹細心,又深得府中人心,這才得保侯府多年安然。
宋玉彤喉嚨發乾,聲音都有些啞,“父親說的沒錯,大哥確實是侯府的頂樑柱。”
“玉洪衝動,成日愛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處,但我也未曾多加阻攔,你可知是為什麼?”
“二哥……”宋玉彤想了想,“二哥結交的都是名流權貴,關鍵時刻也可為侯府所用。”
宋輝搖搖頭,“你想錯了,我不管玉洪,是因為玉洪本性善良,就算再胡鬧,我也堅信他不會做出有違道義的事,少年人血氣方剛,這是好事,我宋家男兒難得有這樣的烈性。”
宋玉彤好像已經知道宋輝要和她說什麼了。
“玉珠也是如此,所以為父比誰都清楚,玉珠絕不會隨便因為一點小事就和你大打出手,她不是那樣的孩子。”
宋玉彤的臉有些燒。
“玉德本性不壞,只是性子有些木訥,遇事總是戰戰兢兢的,少了那幾分男兒氣魄,被你和你姨娘管教的毫無膽色。你姨娘……倒是個聰明人,雖然不曾念過書,但性子倒比夫人好上許多,但她太聰明瞭,聰明的把所有功夫都花在偽裝上,還偏偏拿為父當個傻子,但為父也不願計較,你可知為何?”
“在父親心中,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妾就算是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