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玄顥是否要宮變,紫蘇不知道,夏承正也不知道,但是,無論是紫蘇,還是夏承正,都不會將性命寄予在“可能”二字上。
永寧王妃進宮請安,一番對晤,只得紫蘇三個字:“由他去!”
紫蘇說得冷漠,卻也無奈。
她是皇太后,歸政之後,她沒有干涉政務的權力。皇帝想調遣禁軍,她怎麼阻止?
由他去!且他好何打算吧!
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永寧王妃根本不敢對別人說,所有擔心只能困在心裡,
四月下旬,兵部幾番行文之後,只能奏請調禁軍入北疆。
春夏時節,只要沒有戰事,元寧皇朝會讓大批士卒返鄉耕作、興修水利,而桃花汛剛過,夏汛將至的時候,各處大營實在不願為了不太可能的戰事讓將士奔波。
陽玄顥準了兵部的奏章,但是,同時,又命康焓提前輪調精銳入值禁軍。
對於這份命康焓覺得困惑,隨後趕到平南大將軍行轅的康緒更是氣喘吁吁地疾呼:“不能調兵!”
康緒一直在成越休養,自然清楚其中的問題,不敢寫信,只能親自跑一趟。
康焓沒問弟弟為什麼,只是彈了彈手裡的公文:“兵部的調兵令,你告訴我如何不服從?”
元寧的軍隊調遣由兵部掌令,除非戰時特旨,調兵令一下,限時到達,任何人都不得違背,否則即同叛逆。
“你就說有邊亂!”康緒早想好了對策,“成越絕對不能去!”
“為什麼?”康焓沉聲詢問,同在行轅的幕僚、將軍也看向這位侯世子。
康緒張口,剛要回答,隨即又想起什麼,拉著康焓往後堂走。避開眾人後,康緒才悄聲道:“我看著兩宮要出事。”
“太后?”康焓以為是太后要對付皇帝,想讓自己表態。
康緒半點沒有會錯意,搖頭,道:“是皇上想對付太后。”
“怎麼對付?”康焓皺眉,“軟禁?還是弒母?”
康緒被他的問題一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邊亂這種事是不能亂說的!”康焓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讓我弄虛作假地圓這個謊嗎?到時候,我還怎麼節制諸將?”
搖了搖頭,康焓讓他先去休息:“放心,我有數了。”
回到大廳,康焓一臉平靜:“本將責令康緒禁足反省了!調兵一事,還按我們議定的章程辦。”
此事就此揭過。
五月二十八,平南大將軍府行文兵部,南疆暴雨,山洪不斷,道路塌毀,實難按期抵京,請寬時限。兵部無法駁回,只能同意。
於是,直到七月,南疆奉命輪調的軍隊才抵達成越。
而此時,周揚不斷的侵擾令夏承正不得不再三上書請罪,並請求予以回擊。
七月二十,陽玄顥責成外政廳通告至周揚,元寧將採取最有效的措施保證邊境安全,在邊境肅清之前,邊貿暫停。
七月二十三,輪調的禁軍至北疆,夏承正將大軍沿寒關、漳關一線布開,越境出擊,全面肅清邊境。
到八月底,元寧的行動結束。周揚一再抗議,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這個時候,連最中規中矩的老實人石雲都暗地裡唸叨:“這事兒可太不對勁了!”
感覺到不對勁的人很多,負責外政的謝清自然更不可能毫無察覺,不過,因為知道周揚的情況,他倒沒太深思。
周揚朝廷上一番爭鬥之後,新君的地位稍穩,但是,二皇子卻掌握了兵權,一時間,兩派的爭鬥由明轉暗,再加上古曼、至略,甚至還有吉薩、北倫,在其中一通運作,朝廷的局面更加詭譎,邊境上幾場小衝突自然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後來,謝清不得不承認,他太過想當然了,但是,當時,不僅他,便是齊朗與紫蘇也都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崇明十五的八月,他們都在關注皇帝的動作。
陽玄顥將南疆精銳輪調入禁軍後,並沒再作詳細的安排,只是依著慣例,交給禁軍大統領安置,蘇恆安中規中矩,按照前例,將所有人打散,分到禁軍各營各部。
這讓紫蘇等人都感到意外。
難道說,皇帝真的是為北疆那些事不高興嗎?
“既然北疆暫時無事,不如讓大哥先回來吧!”紫蘇在見永寧王妃時如此說。
永寧王妃回去後便給夏承正寫了信。十幾天後,夏承正的奏章送到成越,懇請回京。陽玄顥也照準了。
倩容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