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妾也是不得不去!等忙完了,臣妾到慈和宮給娘娘您請罪。”
二月沒有成婚的好日子,三月中,謹宜郡主與謝櫛完婚。王府儀賓都有殿前校尉的職司,多是虛銜,謝櫛卻是實授。
別人當是謝家與永寧王府的本事大,卻不知永寧王妃上慈和宮“請罪”,紫蘇說:“皇后也可憐,家人也難見一面。”
永寧王妃本來只是虛應著,並未當真,但是,紫蘇跟著便道:“最近少走動,宮衛都看著眼生了。”
永寧王妃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由皺眉,也上了心。
夏承正接到妻子的信,詢問如何應對,夏承正想了想,回信讓妻子不要做什麼,他自有辦法。
第三十五章 暮雲長風(中)
《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十五年三月二十九,周揚犯茂集,劫掠而去。帝驚怒,詔下鎮北大將軍府,曰:“爾矛爾盾,民脂所得,犯我疆者可攻,傷我民者何守?”詰責之下,永寧王請罪。
元寧皇朝從不對外虜忍讓。世祖皇帝簽了一份城下之盟,年年請罪於廟,從不敢以功業**;而太祖皇帝自立門戶時,便說:“安我同胞,傳我薪火,國祚長綿。”
其實,一次劫掠,根本不需要永寧王過問。鄰近茂集的漳關總兵當時便出兵救援,並以牙還牙,越境十里追擊,全殲那股散軍,元寧軍民傷亡很小。陽玄顥有些小題大做了。
永寧王對於皇帝的詰責並無不滿。事實上,在他看來,鎮守一方,卻讓治下之民有所損傷,無論如何都是過失,即使是小題大做,也不能否認,是自己的疏失才導致有題可做的。
對納蘭永的沉思,夏承正覺得不解:“亦同為何不言?”宴請中使之後,回到行轅,夏承正才開口詢問。
納蘭永抬頭,便發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顯然,發覺他不對勁的並非永寧王一人,這裡在場的人都有所察覺,只是由永寧王問出口是最妥當的。
永寧王的親信都在,不止幕僚,還有幾位駐地靠近行轅的將軍,對納蘭永,他們都不陌生。
納蘭永習慣性地笑了笑,又覺不妥,便有些狼狽地道:“屬下在想此事前後的反常之處。”
幕僚們都明白地點頭,幾位將軍皺了皺眉,想告辭了,夏承正卻擺手讓他們坐下,徑自問納蘭永:“怎麼說?”
“周揚劫掠的只是一個邊貿集鎮,陛下何至於如此快便知道,還詰責殿下?即使是愛民如子,也不至於如此!”納蘭永緩緩言道,“殿下之前也說,周揚有近十年未有劫掠之舉了,從帶回的屍首與俘虜看,也並非為生計所迫計程車兵擅自行動。”
“不錯,是很反常。”夏承正同意他的看法,“可是,那又如何呢?”
“周揚想玩,本王就奉陪,反常也罷,正常也好,並無差別!”夏承正極為自信。
“屬下擔心的卻不是周揚。”納蘭永搖頭,“殿下知道屬下是何出身,根據屬下所知的事例來推斷,這種小題大做的詰責一般都是為了讓接下來的舉動合理化。”
“亦同是擔心殿下?”坐在夏承正左手邊的中年書生眯起眼,輕輕地問了一聲,但是,一片安靜之中,再輕的聲音也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
這個問題本身就駭人了。
納蘭永苦笑:“我方才正在思考是否要為殿下擔心,卻被殿下的問題打斷了思路。”
那人輕笑:“亦同說笑了,此時守拙可不太好。”
“先生可真看得起永!”納蘭永笑了一聲,卻始終不開口。
能坐在夏承正左邊首位的只有他的首席幕僚,他如何不知納蘭永為何不說,但是,這個心結若是總不能化解,於納蘭永、於永寧王都沒有好處,因此,他淡淡地道:“我只覺得亦同不應有所保留。即使你姓納蘭,此時的納蘭永也是元寧人。”
納蘭永一震,半晌,才正色道:“謝先生指點了。”轉而對夏承正道:“殿下,以屬下之見,陛下另有深意,雖意不在殿下,但是,必然與殿下有關。至於其它,還有等陛下下一步的舉動如何,屬下才敢推斷。”
夏承正頜首:“本王明白了。”眉目間神色頗為鄭重。
納蘭永一愣,隨即便自我解嘲似的一笑——想來永寧王是知道了什麼,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並非本王有所顧忌,只是,此事關係重大,本王也不敢輕言。”夏承正很坦誠地安撫了納蘭永,“等到能說時,本王自會說的。”
納蘭永點頭,起身行了禮。
這